996背轉身,感歎道:“孩子長大了啊!清高的小侯爺長成了傲嬌的藝術家了。”
秦青對什麽小侯爺,前世,命運之子等莫名其妙的東西完全不感興趣。他現在隻想把自己洗乾淨,穿上最好看的衣服,趕到夜色酒吧好好看看自己的情敵。
“段柏是怎麽彎的?”秦青快速搓澡。
“他沒彎。他和張鳴是假情侶。”
秦青搓澡的動作明顯變慢了許多,沾染水汽的潮濕嗓音悶悶地低哼了一聲:“我就說好好一個直男怎麽忽然就出櫃了。就算段柏要變彎,也只能是我掰彎的。”
996:“……對,你是情聖。你想掰彎誰就掰彎誰。”
喵了個咪的,雖然秦青說的話很狂,但還真是這樣。
“他倆為什麽假裝談戀愛?”秦青慢悠悠地哼起了歌。
“那個張鳴改裝汽車的技術很高超,開了一家汽修店。附近的黑老大看上他了,天天來糾纏他,想和他搞基。正好段柏去他店裡改裝汽車,兩個人因為愛好一樣,很談得來,就假裝在一起,把黑老大趕走了。”
“真是老套的手段。”秦青不屑地低語,馬上又不高興地問道,“幫忙把人趕走就好了,為什麽公開出櫃,段柏被下蠱了?”
“黑老大來鬧事的時候,段柏正好跟一群玩賽車的狐朋狗友在一起。那麽多人看著他英雄救美,他不認也得認啊。他要是不認,這話傳出去,黑老大第二天又會卷土重來。所以他們兩個私底下達成協議,先假裝談戀愛三個月,之後就分手。”
996回頭看了一眼,告誡道:“你可以救段柏,但你最好別愛上段柏。你是個戀愛腦,我怕你做傻事。”
秦青仰頭承受著水流的衝刷,低聲說道:“放心吧,我就站在一旁看他們談戀愛,我什麽都不做。”
996:“……你越是這麽說,我越覺得心慌。”
秦青垂下頭,閉上眼,隱秘一笑。以前的秦青真是太傻了,總是一味地迎合段柏,又羞於表達,於是十多年了竟還保持著青梅竹馬的關系。
想要得到暗戀的人,這樣怎麽能行?
迎合可以,卻不能少了對抗。在一段感情的拉鋸戰中,對抗才是真正施展魅力的時候。
秦青擦乾身上的水跡,光溜溜地走進衣帽間。
996連忙跟進去,驚呼道:“秦青你變態啊,你衣帽間裡怎麽全都是女性內衣?”
“你又忘了我的職業。”秦青穿好內褲,然後開始挑選今晚的“戰袍”。
“我沒忘,我純純只是為了罵你一句變態,嘻嘻嘻……”996跳上床,舒舒服服地躺下。
秦青細長的手指劃過一排排皮衣、皮褲,眉頭皺得很緊,臉上還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這些皮衣皮褲全都是段柏的風格。我真搞不懂以前的我。段柏穿皮衣皮褲好看,不代表我穿也好看。我套上這麽不倫不類的衣服,我就是個笑話。”
秦青把皮衣皮褲全都撥開,挑出一件黑色牛仔褲,然後又挑出一件酒紅色絲綢襯衫。
牛仔褲特別貼身,把一雙又細又長,骨肉亭勻的腿緊緊包裹。酒紅色絲綢襯衫泛著華麗的微光,大半紐扣都是敞開的,露出更為光滑細膩的一片胸膛,以及深凹性感的兩片鎖骨。半長的頭髮帶著一些自然卷,既優雅隨性又貴氣天成。
秦青站在鏡子前撥了撥自己額角的一縷卷發,然後拿起一瓶香水,輕輕沾了一些在手腕和耳後。
“魔鏡魔鏡告訴我,今晚誰是夜場最靚的仔?”秦青用細長的指尖抵住鏡面。
996翻了一個大白眼:“那當然是您了我的秦青小王子。”
秦青低低一笑,然後便把胖貓撈進懷裡,彈指道:“走了。”
段柏與張鳴被一群喝著酒,跳著舞,撩著騷的小年輕簇擁在沙發中間。
正前方就是籠罩在斑斕燈球下的舞台,台上群魔亂舞,台下放著許多長沙發,全都坐滿了喝得盡興的人。震耳欲聾的音樂令人頭暈目眩。
“你朋友都來了嗎?”張鳴大聲問道。
段柏指了指自己耳朵,搖搖頭。
張鳴拿出手機打字:【你朋友都來了嗎?】
他的目標明顯還沒來。
段柏四下裡看了看,也拿出手機打字:【我最好的兄弟秦青還沒來。我們倆一起玩到大。我出櫃了,他肯定會嚇死。】
段柏喝了一口酒,肆意地笑了。他根本不覺得這場戀愛遊戲會對自己造成多大影響。
玩兒唄,開心就好。
張鳴也喝了一口啤酒,狹長的眼眸微微眯了眯。他很期待秦青的反應。據海哥調查,那人才是個真的同性戀。
書上說,同性戀最無法抗拒的是型男,越有男人味他們越喜歡。
張鳴看了看自己挺拔高大的身材,又看向一旁野性勃發,俊美至極的段柏,不由玩味地笑了。
兔子對窩邊草一點兒也不動心嗎?張鳴不信。等秦青來了,他會好好觀察那人。如果對方心理上有破綻,就是最好不過的。
舞池裡的燈球不停變換著色彩,一會兒桃紅,一會兒熒綠,一會兒淺藍。在這夢幻般的光影裡,一群深深陶醉的人在狂野地扭動。
張鳴平靜地看著眼前的紫醉金迷。
忽然,他的目光凝住了。
確切地說,是周圍許多人的目光都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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