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豪華的大船停靠在柳絮紛飛的岸邊。
船上站著一名身如修竹,面容如玉的男子。
一名紅衣女子悄無聲息地走到男子身後,壓低嗓音說道:“主子,小侯爺已進宮三天了,您還等嗎?您要知道,宮裡那位可從來沒斷過念想。”
“再等等。”男子淡淡說道。
“容屬下提醒,這句話您已經連著說了三天了。”
忽然,一隻白鴿從遠處飛來,還未靠近大船就發出了咕咕的叫聲。
男子伸出手,讓白鴿落在自己手背上,而後拿下紙條,快速掃了一眼。
“呵~”
男子終是愉悅地笑了,衝岸邊的船工說道:“搭橋。”
不久之後,秦青抱著996來到岸邊,擰眉看著腳下的浮橋。
“這麽薄的板子,我踩下去它就會沉吧?”
“您跑快一點板子就不會沉。最好是一口氣跑到對面。”船工指了指站在對面船上的江匪石。
996連忙拍打秦青的手背:“你把我放下去,我自己跑。我再怎麽胖也比你輕,我過這個浮橋不會沉。你帶著我一起跑,我會和你一起泡水。”
秦青:“……你可真夠義氣。”
996也不理會秦青的冷嘲熱諷,跳下地便快速跑到了對面的船上。
一名紅衣女子把它接住,抱到一旁吃魚去了。江匪石還站在船沿邊,伸出一隻胳膊招呼:“過來。”
“你能不能搭個好一點的橋?”秦青在原地不停轉圈,腳尖幾次踏上薄薄的浮板,又膽怯地縮了回去。
“不能,你必須跑過來。”素來對秦青百依百順的江匪石,這次卻格外心狠。
他定定地看著秦青,眼眸深得像一片海。
秦青默默與他對視了一陣兒,歎了一口氣,然後才邁開腿飛快朝船上跑去。
江匪石立刻展開雙臂,接住了一往無前撲進自己懷裡的秦青。
“呵~”
他萬般愉悅地笑了,因為他知道自己是勝利者。李夙夜幫秦青搭好了一座橋,秦青都不願意踏上去,為了自己,秦青卻可以冒著沉入水底的危險不顧一切地奔跑。
“我鞋子都濕了!”秦青噘著嘴抱怨。
“我幫你脫鞋。”江匪石低笑著說道。
“袍子濕了沒?我幫你把袍子也脫了。”他隨即又啞聲低語。
回應他的是秦青軟綿綿捶打過來的拳頭。
“李夙夜送給你一份禮物,在我這裡。”江匪石猶豫了一整天,終於還是說了出來。
“什麽禮物?”
二人來到船底的倉房,打開了一個密封的箱子。箱子裡是一個巨大的冰塊,隱隱可以看見冰塊內部藏著一抹綠色。
把中空的冰塊鑿開後,秦青看見了一棵種在盆裡的青松,松枝上覆蓋著許多皚皚白雪。
“這雪是冬天落下的,一直保存到現在。李夙夜倒是有心了。”江匪石觀察了一下枝頭的白雪,語氣有些酸。
秦青拿起擺放在青松下的一封信。
【你是落在枝頭的雪,而我的手太燙,摘掉了會融化。望你一生都這般純白無瑕。】
秦青放下信,紅著眼眶歎出一口氣。
“這李夙夜真是迂。我的手這般滾燙,不還是把你摘下了嗎?”江匪石捧住秦青的臉頰,強硬地吻了下去。
李夙夜坐在靠窗的軟塌上,呆呆地看著外面盛開的桃花。
一片片粉色花瓣在風中飛舞,這是他原本為秦青準備的風景。
三年的等待終是一切成空。然而在離開江北城的那天晚上他就已經猜到,自己的余生可能會是無望。
“陛下,奴婢幫您點一爐香,您好好睡一覺吧。您的眼睛——”
白面太監擔憂地看了看李夙夜通紅的眼睛。
“朕睡不著。”李夙夜搖搖頭。
冥冥中,他覺得自己下半輩子都將在痛苦難捱的夜裡輾轉反側。空了一大塊的心,要怎樣才能填滿?
“陛下,要不您躺下吧,奴婢找宮娥幫您揉揉腦袋。”白面太監小心翼翼地說道。
李夙夜擺擺手,把所有人都遣散,然後便躺下了。
不知不覺,他竟睡了過去,一片朦朧水霧彌漫著夢境,帶來一陣一陣甜香。揮開水霧,前方竟出現一個廂房,廂房搖搖晃晃,仿佛蕩漾在水上。
李夙夜踏入廂房,然後便感到了一陣頭暈目眩。待他睜眼仔細去看時,竟發現自己懷裡抱著頭髮散亂,臉頰酡紅,眸子水潤的秦青。
“你別那麽用力吸我舌頭,有些疼。”他吐出一截粉嫩的舌尖,微蹙的眉心裡醞著委屈。
李夙夜愣住了。
“你愣著幹嘛?”秦青抓了抓李夙夜鬢邊的一縷頭髮。
頭皮輕微扯了扯,這種感覺再真實不過。是夢嗎?可是眼前的秦青活色生香,甜軟可口,怎麽看都不像是夢。
李夙夜停止了一切思考,貪婪而又急切地吻住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管他是不是夢。只要能在一起……
兩具身體抵死纏綿,滾入床榻深處。
黃昏臨近,白面太監膽戰心驚地敲了敲宮殿的門。他以為從裡面走出的會是鬱怒難平的皇上,然而迎著夕陽,他卻看見了一張饜足的臉。
“小侯爺此時在船上了?”李夙夜問道。
“回皇上,小侯爺已經出發了。”
“他此刻穿著什麽衣服?梳的什麽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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