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琅因為相對閑,起初還能跟著他四處遊玩,後來年紀大些因為之前創業落下的病根只能回去修養,在許歸的默許下住到隔壁。
陳玉澤則是通過深造進入更優秀的團隊,成為一名時常飛往全球各地的飛刀主刀,帶著許歸同行,也留下許多美好的回憶,退休後回到家鄉。
兩人雖然時常見面,但鬥嘴的習慣從沒變,在許歸通過飛機失事脫離世界的時候互相拉扯之下定下這個衣冠塚。
兩人輪流走進花圃,坐在小台階上向那張已經腐朽到不能晃動的躺椅傾訴。
而他們不能看見的是,許歸正坐在那椅子上,安靜地傾聽著。
他的身體呈現能量體的模樣,面貌不再是永恆不變的青年模樣,從二十歲到了近三十歲,褪去青澀和銳利,溫和而包容。
【主仁,還不走嗎?】每一年這兩個人來到這裡時,它都會再問一次。
“再待一會吧。”許歸依舊這樣回答。
很快兩個老人就精力耗盡,在護工的幫助下坐車從另外一條路下山。
直到他們消失在視野,許歸才徹底離開世界。
【休息得還不錯吧!】系統試探詢問。
“休息得很好。”許歸輕輕地笑,隨後將吸收系統能量的通道斷開,直接將權限解除,系統直接被排斥出許歸的心智層。
系統驚訝地看到許歸沒有它的幫助居然能在真空的宇宙生存。
一抬手,那隻被保存在系統體內的行李箱就被取出。
“謝謝你。”許歸打開行李箱。
“我一直以來都不知道自己在追求什麽,雖然有足夠的能量可以帶家人進行無盡輪回卻永遠無法阻止洪水。”
“在這個世界的這段時間,我意識到了為什麽。如此大的洪水怎麽可能就淹沒了一個村莊呢?這太假了,正是那時起我覺察到世界的漏洞。”
“從那時起,我的“有意識”讓這個世界的節點從此不可改變,如果沒有那道洪水我就不可能覺醒,不覺醒怎麽積攢能量重來呢。”
許歸一直在追求一個可能,卻始終只是重演悲劇,一次次地傷害自己的家人,他逼迫自己重經痛苦也是不希望自己忘記。
他才是罪魁禍首。
如果沒有覺醒,家人只需要死一次,現在因為自己的行為,家人卻陷入了無限循環般的死亡旅途。
許歸微笑說著“他們應該也很累很累吧。”就像我一樣。
“所以,不要重來了。”
“我曾經恐懼故事的結束,因為那就是一切的終點,但這漫長又短暫的時光讓我感覺,失去並不可怕。”
“越過死亡的恐懼,我看見的是充滿生命的未來。”
說完,許歸輕輕將那一顆屬於他的小世界放出,大量構成他身體的能量被全部倒灌。
原本緩慢轉動的球形小世界瞬間被充盈,能量的充足使得一切都更加鮮活。
曾經被稱為許歸的存在不見,隻留下無盡空虛的宇宙中一顆穩定自轉的小世界。
系統團子懸浮在控制,幾乎不知道該如何言語。
【啊...可惡的主仁】它這樣說著。
隨後化作一道流星不顧一切地衝向小世界,強大的世界意志幾乎將積攢的能量消耗乾淨。
它再次在這個曾經渺小無比的世界裡尋找一個名為許歸的存在。
【我本來就很叛逆...像我這種系統,連主意識到話都不聽...你不會以為叫我走,我就會走吧,】
【可惡...可惡!我一定要找到你,然後逼你簽下賣身契,給我打工一百年一萬年!!】
被灌輸進不知道多少能量的世界現在已經無法用小這個詞來形容,它緩慢地自轉著,像一顆真正存在的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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