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美魚頭湯(16)
緊閉的房門內氣氛一觸即發,半拉開的窗簾外寂寥空曠的夜幕已經升起月亮,窗簾內是燈光下明亮的空間,兩人的目的都已被無所遁形。
“手機在你那裡。”顏琅左右打量室內的布局,最後走到書櫃旁邊站定。
“十年,你還是沒有長進啊。”陳玉澤坐在靠窗邊的木椅上,他臉上是顏琅最討厭的那種出身優渥順風順水帶來的坦然自信。
“這十年我可不是什麽都沒做。”
“無所謂,反正我跟他沒有血緣關系。”面對暗藏威脅的話語,顏琅故作隨意。
“無所謂?那你跑來幹嘛?”
“手機就在這,”陳玉澤笑著敲敲桌面,一堆厚重的醫學書旁邊是一部半新不舊的智能手機和放著零碎水果片的果盤“難道你想親自拿給他看?”
看見手機,顏琅的手下意識地想要伸出,深呼一口氣“你想要什麽?”
陳玉澤抬眼看他,原本放在書桌上的手也收回,雙手交握放在腿上,露出一個極度友善的笑:“想你來參加我和他的婚禮。”
顏琅沒說話,只是低低地呼吸,似乎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緒,很快他抬眼看向陳玉澤,原本已經陷入焦躁的雙眼恢復起初的平淡,已經做出決定。
他徑直走向門口,直接拉開門,走到客廳拉著許歸的手來到書房。
“這是怎麽了?”許歸被顏琅緊緊握著手,幾乎都能感受到他砰砰砰的心跳聲。
“手機給我。”顏琅這麽說著,直接向陳玉澤伸手。
陳玉澤急促而快速地打量顏琅和被扯過來尚且不明就裡的許歸幾眼,隨即意識到什麽,將原本敞亮放在桌上的手機一收。
“不行。”他第一次如此慌張。
看著兩人之間互動,許歸暫且放下掙脫顏琅手掌的心思,隻覺得兩人的行動頗為怪異,自己算是遭了無妄之災,幾次成為小情侶的拉扯工具。
好吧,既然無法抗拒,那就躺平看戲,他默默地觀察著眼前的情景。
“呵。”顏琅輕蔑一笑“膽小鬼。”
陳玉澤面上不現,心裡卻如鯁在喉,比起顏琅需要證據的隱晦喜歡,他的行為幾乎是擺在明面上的,如果顏琅開口戳穿自己請許歸來做住家保姆,起因是喜歡,那麽憑借他對許歸的了解,對方立刻就會辭職離開。
他早就把許歸留下,自然不可能跟顏琅一樣去賭一個可能性。
“我們各退一步,你不說我,我也不會將你的事情說出去。”半晌,陳玉澤才緩緩開口。說這話時,他的臉朝向顏琅,實際則注意著許歸的神情。
看到對方眼中帶著溫和懵懂的好奇,陳玉澤的唇角最後扯出一點苦澀的弧度。
我怎麽能讓你知道呢...哪怕是一點可能性我也不想失去你。
“我不想退這一步。”顏琅緊緊握住許歸的手,感覺到他並未掙扎,心中盡是滿足,故而握得更緊,引得許歸不由自主地看他。
他從一開始就什麽都沒有,賭還有一次機會,不賭難道看著許歸天天照顧別人嗎?
顏琅不覺得自己比陳玉澤差,他隻輸在沒有那份坦然。
“他們的戀情已經徹底殃及我這池魚了。”許歸向系統傳去消息,隨後朝顏琅露出一個有些忐忑疑惑的笑。
如同一個被牽扯進小輩爭吵現場的不合格大人,揣測著兩人的矛盾起因又不好意思直接詢問。
【嗯...其實,也不算殃及池魚...吧。】知道一切內情的系統艱難作答。
“?”許歸終於察覺到不對,緩緩傳遞疑惑的消息過去。
系統沒有回應,朝許歸給的權限區域最深處遁走。
“你非要逼我?”陳玉澤將手機握緊,思維飛速運轉。突然,他醒悟過來,既然自己沒有主動權,為什麽要把主動權給到顏琅?
他快步走到許歸面前,在許歸疑惑不解的眼神中握緊他另外一隻手。
陳玉澤輕輕靠近許歸的耳側說道:“我不會像他那樣不尊重你。”
“這手機裡有一份他的語音記錄,是關於你的,要聽嗎?”
陳玉澤的說完便拉開距離,手也松開站到許歸的對面。
一隻手被松開,另外一隻手則握得更緊,幾乎抓的許歸有些疼。
顏琅咬緊牙關,渾身緊繃,一米九幾的身軀幾乎覆蓋瘦削的許歸,他目光灼灼地緊緊注視許歸,如同惡龍對寶藏的佔有,直白地展露著自己的貪婪,哪怕被偏愛得再多都不夠,他永遠要更多。
陳玉澤則站在對面關切地凝視著許歸,背後是展露一半的天空和窗簾,看似松散隨意地站立,那部手機卻被他悄然背在身後,窗簾在微風中不時晃動,被蓋住的另外一半似乎在隱藏著什麽更恐怖的風暴。
被兩個人如此看著,許歸生出些稀奇。
“外放吧。”他掙脫顏琅的手,回視顏琅卻看見他的臉避開,原本強盛的氣勢瞬間熄滅。
兩句簡短的對話,在被三個人填滿的狹小書房裡響起。
才剛剛放完,顏琅就焦急地想要解釋,誰知,許歸卻好像被愚弄一般,略帶笑意地看向兩人。
“你們在這裡吵了半天就是要給我聽這個嗎?”
“嗯。”陳玉澤有些緊張地看向許歸。
“綺綺是誤會了吧。”許歸將手機從陳玉澤手中拿走,自然的打量一眼上面的電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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