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唐棠身體瞬間一僵。
聞華久深吸口氣,“抱歉,我們只是想知道……”
“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麽?”
聞華久不自在地輕咳一聲。
蔣瓔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過去一直在變,我告訴你們也沒有意義。”
他隨手指了指牆上的大合照,聞華久兩人齊齊轉頭看去。
巨大的幾乎佔滿整面牆的照片裡,如同畢業生大合照一般,密密麻麻站滿了人。
聞華久隱約覺得照片哪裡不對,卻又說不出來。
楊唐棠疑惑地歪歪頭,“照片上有什麽嗎?”
蔣瓔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隨手拿起桌上的撲克牌。
“我可以給你們講一個故事,這個故事和現實無關,至少和如今的現實無關。雖然直到現在,故事的結局依舊很無趣,但不妨礙你們聽個熱鬧。”
坐在對面的聞華久,不著痕跡地打量著蔣瓔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神明金黃色的蛇瞳裡,似乎比往常多出了一絲人類的感情。
他從那雙眼中,看見了惋惜。
————
安全區內,蔣瓔正一邊和秦霍商量,一邊制定計劃。
他思路逐漸清晰,語速越來越快。可就在計劃快要制定完時,他忽的發現秦霍已經很久沒說話了。
蔣瓔疑惑地抬頭看去,秦霍靜靜地站在他對面,眼簾微垂表情平靜,看上去像是在發呆。
他拍拍他的肩膀,關切地問:“秦哥,你怎麽了?”
兩三秒鍾後,秦霍雙眼逐漸恢復神采。
蔣瓔又問了幾句,男人還是沒有反應。
他抬手左右搖晃,秦霍的蛇瞳也跟著左右晃動。
蔣瓔蹙眉擔憂地問:“秦哥,阿爾沙到底對你下了什麽詛咒?你和我說,我們一起想辦法。”
秦霍沉默半晌,疲憊地閉上眼睛,“你是真的小瓔麽?”
蔣瓔一愣,懵逼地點點頭。
秦霍抬起雙臂,似乎是想要抱住他。在碰到蔣瓔肩頭的瞬間,他又很克制地收了回來。
他深吸口氣,捂住臉輕聲喃喃:“小瓔,我的夢變得越來越真實了。剛剛我看見你被阿爾沙抓住,我想殺死阿爾沙把你救下來,又擔心夢中的阿爾沙,對應的其實是現實中的你。”
“我掙扎很久,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可我剛把阿爾沙殺死,它的屍體就變成重傷倒地的你。原本被我護在身後的你,變化成正在對我譏笑的阿爾沙。”
秦霍垂下頭,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你躺在地上,質問我為什麽要害你。阿爾沙在我耳邊,說我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愛人。”
“我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就沒辦法找出它們的區別。小瓔,幫幫我。”
巨蟒的聲音裡透著強烈的迷茫和不安,他很強大,蔣瓔很少能在他身上,看見這麽脆弱的一面。
他不顧秦霍的抗拒,上前用力抱住他,“沒事的秦哥,別怕,我們會有辦法的。”
秦霍似乎很想垂頭埋進他的肩上,卻又不敢亂動。
蔣瓔伸手按住他的脖頸,讓他順著自己的力度靠過來。
秦霍沉默一瞬,在他耳邊輕聲道:“你在夢裡,也這麽抱過我。小瓔,現在的你是真的麽?”
蔣瓔強壓下心中的酸楚,深深地吸了口氣,“是真的,我是真的,秦哥。”
聽完秦霍的描述,蔣瓔也很快意識到,如果不是當初秦霍及時將他拉開,如今被詛咒折磨到崩潰的人,就會變成他。
而黑蝴蝶吊墜預言的畫面,也將變成現實。
從秦霍那些夢境的內容中,不難看出夢主要分為兩種。
秦霍內心強烈的欲望,和刻入他靈魂深處的恐懼。
兩種夢境來回交替,不斷給被詛咒者施加壓力。
蔣瓔想到幾個自證的辦法,但秦霍說,這些內容他遇見的每個蔣瓔,都和他說過。
這就有些難辦了。
他們兩人關系很好,秦霍對他很了解。
可夢境是根據秦霍的意識構建的,這種時候心有靈犀反倒成為一種阻礙。
能想到的辦法,全都被秦霍預判到,蔣瓔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他讓秦霍先變成小蛇,鑽進他口袋裡冷靜一下。
大概是覺得小蛇版的自己,不會傷害到蔣瓔,這回秦霍表現得倒很配合。
他從口袋裡探出頭,關心地吐吐蛇信,“小瓔,注意安全。”
蔣瓔用指尖輕輕點幾下蛇頭,無聲地歎了口氣。
現在他正缺人手,無論是從感性還是理性來看,秦哥這種時候下線,對他的計劃都有很大影響。
蔣瓔一邊輕柔地撫摸著口袋裡的小蛇,一邊漫無目的地望向四周。
幾分鍾後,他腦海中浮現出幾張沒有臉的面孔。
在關卡處碰到的幾個戰士,人品實力都不錯。而且他們還是阿力卡他族的人,他正好用得到。
就是他臉盲,不一定能找得到人。秦哥又處於混沌狀態,有可能分辨不出現實夢境,容易認錯人。
蔣瓔沉思許久,余光忽然掃見一件被幸存者遺棄的染血長裙。
熱情正義的強大戰士們,一定不介意收留一個雙腿殘疾,柔弱可憐還失去丈夫的,女裝大佬。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