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瓔:……
他養的到底是神之子,還是蝗蟲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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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邪神比秦霍還要老實耿直。
阿爾沙不讓它管,它真的就沒有管,全程傻呵呵地看著那群人偷家。
期間它還會跑到母神被洗劫過的住所,好奇地圍觀睡著的母神。
它原以為母神只是沉睡,湊過去仔細一看,才發現時空領主變成了一團金色的光球。
阿爾沙說,這是母神休眠時特有的狀態。
領主家的傻兒子,信了它的鬼話。
直到家底被掏空,那群神之子和穿著防護服的人,將算盤打到時空領主身上時,深海邪神才慢慢回過味來。
不管阿爾沙說什麽,它堅決不同意他們帶走母神。
為了保護母神,深海邪神和這群人打了一架。
喜歡在外面跑來跑去,常年不回家的審判之主,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回到古代遺跡。
還和沙漠領主一起打它。
不過深海邪神很強,它打贏了。
雖然受得傷很重,但它守住了它的媽媽。
在它沉睡養病前,母神和它交代過。
他說他最近很忙,要它好好養病,回來幫他守護這些庇護所。
深海邪神不知道未來聯盟,早就趁亂帶走了時空領主。
它傷的太重,沒力氣回到宮殿裡看看母神。
邪神以為並不存在的母神,還在上面沉睡。
以為這片被人遺棄的廢墟,還需要它守護。
所以它一直留在這裡,不知道等了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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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瓔還有很多問題。
比如阿爾沙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它背叛時空領主的目的是什麽。
比如這些城市,為什麽叫做庇護所。
又比如時空領主口中的‘忙’,具體是在忙什麽。
種種疑問壓在蔣瓔心底,卡在他的嘴邊。
最終他雙手按住屏障,張張嘴聲音沙啞地道:“好了,現在我睡醒了。你快從屏障後面出來,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沒人回應他的話,蔣瓔心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在聽深海邪神講述過去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一個矛盾點。
直到現在,深海邪神都以為母神還在宮殿裡。
這說明這麽多年過去,它從沒爬到上方的城市去過。它的傷口沒有自愈,甚至還可能惡化了。
既然如此,它又哪來的力氣,在城市廢墟上製造出這麽多個屏障?
湖水中的巨型骨架雖然會輕微晃動,但仔細看去,那更像是被水流帶著搖晃。
再加上腦海裡的聲音,只能回答特定的問題。
重重異常讓蔣瓔懷疑,深海邪神或許很早之前就已經死了。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猜想,在講述完自己知道的一切後,那個清冷的男聲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蔣瓔試著呼喚幾聲,又咬破指尖,嘗試往屏障上塗抹鮮血。
就在這時,湖水中巨大怪物的身體,忽然徹底變成了一具骷髏。
龐大的傷痕累累的骨架散開,骨頭落入湖底,沉入淤泥。
一直阻擋蔣瓔進入廢墟的屏障,也隨之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蔣瓔聽到了一個微不可查的呢喃聲。
“我奉命守衛……”
呢喃到此,聲音戛然而止。
蔣瓔怔怔地站在原地。
他想的沒錯,深海邪神早就死了。
它可能是死於病痛,可能是沒能熬過無盡的孤獨。
也可能是知道自己沒辦法堅持到母神醒來的那一天。
於是索性用最後一絲力氣,為這些荒廢的城市加了一道保護屏障,為母神留下一段早已錄好的話。
這樣母神就能平平安安地蘇醒。
醒來後,就可以通過和它對話,想起過去的事情,了解他熟睡期間發生了什麽。
蔣瓔深深地吸口氣。
他想起在第一次聽到深海領主發出的聲音時,秦霍說他除了鯨魚和海豚聲外,還聽見了機械零件的聲響。
現在一切異常,都有了解釋。
蔣瓔有些茫然地站在火車頭上,靜靜地看著空無一物的湖水,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秦霍安撫地吻了吻他的臉頰,化成巨蟒鑽進湖水中。
等他再出來時,他手中已經多出一個機械製成的心臟。
金屬外殼上,刻著一個小小的魚形圖案。
看到這顆巴掌大的心臟瞬間,蔣瓔忍不住輕笑一聲。
“那麽大一個怪物,就按了這麽小的一顆心。怪不得它比其他邪神都笨,一點都不會耍心眼。”
他低垂著頭,快速眨動眼睛,努力平複著呼吸。
等狀態稍微恢復後,蔣瓔伸手接過機械之心。
指尖上殘留的尚未乾涸的血滴,黏在機械之心的外殼上。
心臟中央閃起微弱的光,早已錄製好的聲音,斷斷續續地播放出來。
“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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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當燃一個人坐在車廂裡等了許久,兩條巨蟒才緩緩爬回來。
秦霍一言不發,本就陰柔的臉,此時更加陰沉可怕。
蔣瓔紅著眼眶,臉上還有些潮濕。
他拿著一顆機械心臟,不時地摩擦幾下。動作溫柔到,就像是在撫摸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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