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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烈的轟鳴聲,不斷在‘詛咒·夢想家’改造成的基地內響起。
聞華久和楊唐棠躲在房間的角落裡瑟瑟發抖,直到後半夜,打鬥聲才消失不見。
從間諜蒼蠅拍攝到的畫面來看,此時基地內部一片狼藉,一樓二樓的房間,幾乎被夷為平地。
情況最慘烈的,還是存放骨架的頂樓。
大活動室已經變為廢墟,一個人身蛇尾的白發男人,正在廢墟裡尋找散落的骨架。
直播畫面中,他的背影看上去可憐又落寞,楊唐棠忍不住想要出去幫幫他。
她剛走沒兩步,就被聞華久一把拽回來。
“等等,觀察一陣,看看那人到底是蔣瓔,還是那個和他長得一樣的入侵者。”
楊唐棠後怕地縮縮脖子。
直到看見男人撿起一顆巨蟒的頭顱,放在嘴邊虔誠地落下一枚親吻,聞華久才拉著楊唐棠走出去。
他們幫著蔣瓔找齊所有骨架,看著他熟練地將骨架一個個拚好。
他赤裸著上身,瓷白色的皮膚上布滿大大小小的傷痕。下身黑青色的蛇尾上,也殘留著尚未完全愈合的傷口。
聞華久看得直皺眉。
從白發蔣瓔的氣息來看,他應該是個十分強大的神明。
聞華久沒想到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連神明都無法殺死的入侵者。
白發蔣瓔心情很差,直到天亮也沒有說一句話。
他強製要求夢想家優先修補好活動室,一個人躲在裡面安靜自閉。
聞華久和楊唐棠滿腦袋的問號,但他們不敢問。
上午九點,楊唐棠像往常一樣,左手麵包右手奶,站在窗口吃飯發呆。
漫天的黃沙被風吹過來,她吃了一嘴的土。
楊唐棠呸呸幾聲,忽然震驚地瞪大眼睛,“畫家畫家你快過來!你看,那邊有棟大樓!”
聞華久探頭往外看去。
幾棟直衝天際的大廈,矗立在沙漠之中。在樓房之間,還能看見穿梭的懸浮飛車。
聞華久茫然地眨眨眼睛。
他明明記得先前他們透過窗戶,只能看見幾個造型古怪的巨大雕像。
怎麽一夜之間,那些雕像就變成大樓了。
聞華久正想說出困惑,話到嘴邊,卻忘記自己原本想要說什麽。
楊唐棠翻出一個望遠鏡,正興奮地盯著大樓看。
她咽下麵包,嘴裡小聲念著自己能看到的文字。
“保護世界,人人有責。各個族群和諧共……那輛車真討厭,擋著我看字。”
“投入母神的懷抱,追隨母神的腳步,舍棄低劣的肉體後,我們將獲得永生。”
“和平……和平需要犧牲,新人造神實驗取得…取得什麽什麽進展,古神實驗室招收活體志願者。”
大樓裡除了桌遊外,沒有太多娛樂設施。
聞華久閑的無聊,和楊唐棠一起趴在窗口偷窺城市內的風景。
下午一點,城市的主人露面。
透過望遠鏡,聞華久看見一個和蔣瓔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出現在中央廣場附近的宮殿上。
他雙手高高抬起,接受著古神守衛和民眾的行禮。
距離太遠,聞華久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
不過從附近幾塊大屏幕上的字來看,這些人是在感謝時空領主,感謝母神的庇護。
聞華久覺得很荒謬。
明明蔣瓔才是時空領主。
下午三點,自閉許久的白發蔣瓔,才從活動室裡出來。
他在往常玩撲克的地方坐下,聞華久立刻帶著楊唐棠坐下。
等他發完牌,蔣瓔忽的抬頭看他一眼,“你們現在還記得我?”
聞華久茫然地看著他。
蔣瓔撥動著撲克牌,自顧自地道:“也對,還沒到時候,你們記得我是應該的。我知道你們做夢都想離開這裡,不急,或許明天或許傍晚,又或許再過一小時、一分鍾,你們就會將我忘得一乾二淨,然後啪的一下,從原地消失。”
“就像小拉、夏詩寧、蘇昕柔、柳當燃他們一樣。今天活動室裡的骨架少了很多,不過好在秦哥一直都在。他發誓無論未來如何變化,我們都會在一起。秦哥是個很誠實的人,他很老實,從不會說謊。”
蔣瓔這話說的沒頭沒尾,裡面提到的人名又很陌生,聞華久沒聽懂。
他下意識地往牆上的照片上看了一眼,上面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白發蔣瓔,一個是個子高大,皮膚蒼白的人身蛇尾男人。
明明照片看起來很正常,可不知道為什麽,聞華久就是覺得這照片上的人好少。
蔣瓔垂眸看向手中的撲克,“昨天聽的童話故事,你們還記得內容麽?”
這是送分題,楊唐棠立刻舉起手,“記得記得,情感麻木的老人,和他不省心的小娃娃。”
蔣瓔輕笑一聲,“好 ,那今天繼續下一則故事。”
新故事的主角,從老人與子,變成一對小夫妻。
丈夫得了一種奇怪的傳染病,開始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妻子被野狗盯上,每天都被惡犬追著咬。
兩人的日子過得並不順利,但每當看見身邊的愛人,他們就覺得生活還是有盼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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