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瓔一愣,“你為什麽這麽問?”
“只是有點在意。”
“我不好說,畢竟我沒有幾百年前的記憶。不過如果過去的時空領主,和現在的我性格上沒有太大區別,那百年前的我也絕對不會和養子發展出感情。”
蔣瓔一邊解釋,一邊開啟審判之眼暗中觀察秦霍。
在男人的胸前,飄蕩著一段文字。
【好想變成神明,和小瓔永遠在一起。好希望小瓔是我一個人,從始至終都是我的,沒被任何人碰過。】
蔣瓔狐疑地挑挑眉。
說實話比起生氣,他心裡更多的是疑惑。
他很信任秦霍,以他的了解,巨蟒不應該會出現這種想法。
蔣瓔還想再仔細問問,秦霍就像突然回過神來一般,紅著臉無措地歪歪頭,“抱歉,我不該懷疑你。而且在遇見我之前,無論你有沒有感情經歷,那都是你的自由。”
他吻了吻蔣瓔的眉心,“小瓔,我愛你。”
蔣瓔又問了幾句,秦霍卻刻意避開這個話題,開始和他分析起預言。
兩人商量半個多小時,也沒弄出結果。
最後秦霍主動和他說了一聲晚安,就抱著他沉沉的睡去。
蔣瓔一臉懵逼地躺在床上,腦袋裡飄出一串小問號。
難不成預言‘先去沙漠,得到謊言’中的謊言,不是作用在他身上的,而是對秦霍產生了影響?
出於謹慎考慮,蔣瓔在裝睡的巨蟒耳邊輕聲道:“秦哥,我們一起經歷過很多事,我永遠不會欺騙你。那麽多的坎我們都一起過去了,這回也一定可以。”
秦霍沒吭聲,似乎已經睡熟了。只是抱住蔣瓔的手臂,變得比之前更加用力。
————
距離殺死阿爾沙的人皮紙人,已經過去一整天的時間,今晚秦霍又做了和昨天一模一樣的噩夢。
夢裡他出現在一個金碧輝煌的宮殿。
渾身長滿眼睛的審判之主,正在角落裡玩小人。籠罩在黑霧中死神,在旁邊眼巴巴地看著它。
透過不遠處的窗戶,能看見外面熱鬧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高大的機械守衛。
隨著時間的流逝,夢境中的畫面也開始發生變化。
秦霍眼前的景象,從宮殿正廳切換到一間奢華的巨大臥室。
一個人身蛇尾的男人,正在臥室裡給一個戴著面具的人梳頭。
明亮的燈光映照在男人瓷白色的皮膚上、雪白的齊腰長發上、和精致聖潔的面容上。
比起活人,他更像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一個高不可攀只會存在在傳說中的神明。
秦霍認得出男人的身份,這是幾百年前作為時空領主的蔣瓔。
而那個戴著面具的蛇尾男人,就是時空領主的養子阿爾沙。
直到目前為止,夢境中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可畫面再次變化時,桌前的兩人已經出現在了床鋪。
他們在床上相擁纏綿,坐著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事情。
秦霍清清楚楚地聽到,蔣瓔用他最熟悉的喘息聲,對阿爾沙深情地說著,‘我愛你,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噩夢並沒有到此就結束,秦霍就像一個不能動的監控器,旁觀著百年前神明們的生活。
他看著時空領主和他的養子耳鬢廝磨,看著他們一同巡視古代遺跡,背著另外幾個養子,私下完成了簡單的婚禮。
秦霍知道在遇到自己之前,小瓔不管有過多少次情感經歷,都是他的個人自由。
更何況這些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那時候他都沒出生。
可理解尊重是一回事,親眼看見蔣瓔和別人親熱,又是另一回事。
隨著親熱的片段越來越多,秦霍呼吸也愈發急促。他緊緊地攥住拳頭,額頭上冒出道道青筋。
在他深吸口氣,努力從夢境中掙脫時,他耳邊忽然響起一個充滿擔憂的清冷男聲。
“你做噩夢了?秦哥醒醒,你額頭怎麽都是汗。秦哥?秦哥!”
秦霍猛地睜開雙眼,躺在床上急促喘息。
愛人熟悉的面容出現在他的眼前,秦霍下意識喃喃道:“小瓔,我愛你。”
蔣瓔一愣,嘴角揚起溫柔的弧度,“我也愛你。”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撫平了秦霍心中的不安。
他坐起身,想要抱抱他的小瓔。
就在這時,他面前的蔣瓔突然轉過頭,用一種充滿懷念的眼神看向對面。
秦霍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看見一個沒有臉的人皮紙人。
他忍不住開口問蔣瓔,“可不可以再說一次你愛我?”
“當然可以,我愛你。”
長發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親昵,只是眼睛卻一轉不轉地盯著人皮紙人。
就仿佛他這句話,其實是對紙人說的。
下一秒,秦霍再次從夢中驚醒。
嗚嗚的火車笛聲,在耳邊回蕩。
柳當燃坐在他對面,歪頭好奇地看著他,“秦哥,你醒了?”
秦霍連禮貌都顧不上,起身焦急地往駕駛室走。
柳當燃連忙跑上前,將他死死地攔住。
秦霍推開他,猛地拉開車廂門。
正在裡面親熱的兩人,齊齊轉頭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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