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關資料是最高機密,她無權知曉。
柳泉君只知道未來聯盟的上層,曾經跟他們說過。
沒人會知道未來的某一天,蔚藍的天空,會不會在一瞬間變成猩紅色。
當遮天蔽日的龐然巨物,出現在人類面前時,人類該怎麽辦?
當數不盡的漆黑怪物湧入街道屠。殺人類時,國家拿什麽保護民眾?
人類不能永遠依靠那股未知的神秘力量。
如果人類文明瀕臨毀滅時,不再有人將幸存者送到另一個世界,他們又該怎麽處理?
而五大陣營要做的,就是在各個平行世界裡的人類,被詛咒和邪。神屠。殺之前,先一步消滅這些隱患。
當所有的平行世界,都不再有這類威脅存在時,人類將迎來真正的永久的和平。
對五大陣營來說,鮮血和屍體鑄就的和平,也是和平。
他們會傾盡所有,不惜一切代價,完成偉大而遙遠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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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在聽完柳泉君的話後,蔣瓔的思想出現了一瞬間的動搖。
他覺得五大陣營的出發點,確實很令人敬佩,但方法實在太過極端。
想到那些死在人體。實驗裡的孩子,蔣瓔忍不住開口遲疑地問:“既然你們覺得自己完全沒做錯,為什麽不將這些信息透露給玩家,讓他們根據實際情況,自願選擇是否為了和平自我犧牲?”
這回柳泉君回答的時候,沒有絲毫的遲疑。
“因為不是每個人,都會為了集體犧牲。將事情告訴他們,那些不願意犧牲的人,反而會起別的心思,甚至會阻礙聯盟的計劃。”
“畢竟會拒絕成為實驗體,或者不願意上戰場的人,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敗類。享受著別人拿命換來的短暫和平,卻什麽都不願意付出。他們的眼睛,能看見自己的利益。”
蔣瓔:……
行了,這話題沒必要再談了。
原來在那些陣營眼裡,人類為集體是犧牲,是個人必須履行的義務。不想犧牲就要挨罵,就是沒有道德。
他們堅信這個理念,並將理念強行灌輸給其他人,要求所有人強製執行。
最後這群瘋子,心安理得地將十歲小孩送進實驗室,讓她變成了貓頭人身怪物。
把被他們滅族的孩子關起來,改造成巨蟒,天天割肉放血。
一直沉默不語的秦霍,聽出了柳泉君話語中的嘲諷和厭惡。
他這條出逃的巨蟒,就是柳泉君口中,自私自利的社會敗類。
秦霍不自在地別過頭,鑽進蔣瓔衣服裡,將自己藏了起來。
察覺到7013反應異常,蔣瓔心情愈發煩躁。
7013從小就生活在實驗室裡,多半也被未來聯盟洗腦了。
蔣瓔捧起小黑蛇的腦袋,低聲安撫他的情緒。
免得他一時想不開,不僅放棄了復仇計劃,還屁顛屁顛地跑回去繼續當他的實驗體。
“13,在我生活的世界,有一個關於女巫的傳說,那是災前世界留下的故事。相傳女巫會降下詛咒、傳播病毒、吃掉小孩,造成無數人的死亡。雖然女巫也是人類,但她們的存在,會給其他人帶來生命危險。”
蔣瓔輕撫著冰冷的蛇頭,“所以當時的人們,會燒死所有可能是女巫的女人。即使被燒死的女人平時待人很好,即使她從未做過任何錯事,她也必須為了集體的安危去死。”
秦霍認真地聽著他的話。
他剛想回答,柳泉君就搶先一步道:“那不一樣,這是兩碼事。”
蔣瓔對未來聯盟的人,沒有什麽好臉色。
他看向柳泉君所在的方向,臉上浮現出嘲諷的笑意。
“不一樣?怎麽不一樣,不都是面臨災難的時候,多數群體要求犧牲少數群體換取和平。強勢的人要求弱勢的人,為了大義做出自我犧牲。”
“你別跟我說那些有的沒的,你就跟我說未來聯盟裡的真正掌權者,有誰曾經做過實驗體。死在戰場的人,叫烈士。死在聯盟人體。實驗裡的人,叫失敗品1號2號3號。你的聯盟,根本沒有給他們應有的尊重和保障。”
蔣瓔揪住小白貓的脖頸,視線冰冷地注視著她。
“你父母死的時候,有人為他們的屍體哀悼嗎,有人給他們建造墓碑嗎?他們兩個棺材都沒有,骨灰直接跟人混在一起,丟到某個垃圾站集體處理。”
“你的妹妹變成怪物之後,有沒有人嘗試過拯救她,把她重新變回人類。沒有,即使她才十歲,即使她是為了‘和平’犧牲的,他們依舊當場把她射殺了。不然你也不會將她生前留下的錄音,放到你的面具裡。”
蔣瓔將手中的小白貓扔到地上,氣得笑出了聲。
“其他組織我不了解,但未來聯盟壓根就沒把人當人。不管它出發點到底是什麽,我看不出它對生命有一絲一毫的敬畏。就這麽一個組織,你居然相信它能帶領人類走向和平?嘖。”
柳泉君罕見地沒有反駁。
她坐在地上思考著什麽,嘴裡偶爾會嘀嘀咕咕地說一兩句話,似乎是在說服自己。
蔣瓔靜靜地抽著煙,腦海裡整理著自己聽到的信息。
就在這時,他忽然覺得鼻尖一涼。
7013仰頭湊到了他的面前,他們離得很近,巨蟒的鱗片和他鼻尖的皮膚已經貼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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