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安安靜靜纏在他手臂上的小黑蛇,仰頭看向他泛著潮紅的臉頰,擔憂地吐了吐蛇信。
察覺到7013的關心,蔣瓔摸摸他冰涼的腦袋,壓低聲音對他耳語:“等我忙完,由你來幫我處理身上的麻煩。這破地方的衛生間倒是弄得很乾淨,到時間就在那裡好了。”
小蛇明顯愣了一下,隨後悄無聲息地鑽進他的衣服裡。那反應看起來,莫名透著一股子單純羞澀。
想起他在床上時,強勢到過分的反差表現,蔣瓔更熱了。
————
富婆餓餓本名柳當燃,他住在城郊一區,是一個沒什麽名氣的報社記者。
最近城郊五個大區,經常發生小規模暴力。衝突。他每天都拿著手機到處跑,專門往各種危險的地方鑽,試圖拍下一些有用的照片。
柳當燃的運氣不錯,他拍到了很多非常有價值的圖片。
比如一群長著動物耳朵穿著防護服的人、幾個疑似舉行神秘儀式的黑袍人、正在槍殺獸耳男的獸耳娘等等。
可除了他以外,沒人見到過這些半獸人。
報社老板覺得他在胡扯,在故意p圖騙他。
他沒有得到應有的獎勵。
冒著生命危險抓拍到的照片,不僅淪為笑柄,還給他引來了殺身之禍。
在進入無限流副本之前,柳當燃正在逃亡的路上。
有個長著兔子耳朵,身高剛到一米五的矮個子女人,一直在追殺他。
他猜到他們可能想要銷毀照片,也很願意配合。但兔耳娘根本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天天追著他打。
嘴裡還說著什麽,‘乾完這票就能轉正,萌萌加油!’
在即將被兔萌萌追上滅口時,柳當燃拐進一條小巷,他的瞬間模糊,之後就進入了無限流世界。
在病院的這兩天,仿佛是在做夢。
帶隊的老玩家很高冷,隻說了幾句話就再也沒出現。
但該交代的事情全都說得很清楚,還給出一些特別實用的經驗,感覺是個很可靠的領隊。
同隊的新玩家們非常友好熱情,大家經常會在附近頻道分享情報。
之前柳當燃還在想,和這群人一起在無限流副本裡求生,總比一個人被兔萌萌追著砍要強。
而且萌新副本看起來也不算太難,應該沒什麽危險。
這個想法在今天中午徹底破滅。
他新交的朋友懷抱清風,毫無征兆地死在他的面前。
那人的皮膚一點點融化,血肉一塊塊往下脫落。
他如同太陽下的冰淇淋一般,皮膚、眼球、牙齒、血肉乃至骨頭,全都脫離他的身體,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最終柳當燃面前,只剩下一具白骨。
那一瞬間,他開始懷念兔萌萌和蔣護士了。
他們一個是可愛的兔耳萌妹,一個是漂亮的女裝大佬。
如果他注定逃不過這一劫,他希望死在一個美人的刀下。
至少死之前,他的眼睛能好受一些。
直到變成殘缺不全的骷髏架子,懷抱清風都沒意識到自己早就死了。
他還左搖右晃地往柳當燃面前走,骷髏嘴張張合合,像是在說話。
柳當燃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崩潰地在食堂裡四處亂跑,試圖尋找到離開這鬼地方的路。
可無論他怎麽跑,推開哪一扇門,後面都是另外一個一模一樣的食堂。
他以為自己開門的方式不對,選擇拚命拍打玻璃門,試圖吸引外面的npc或者玩家的注意。
但他的努力,沒有任何意義。
玩家‘叫我齊天大聖’在附近頻道收到消息後,特意甩開看守病人的護工,從樓梯跑到二樓。
二樓樓道的鐵門不知何時上了鎖,他沒辦法去食堂支援。但他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到二樓樓道裡有很多吃完飯的醫生護士在遛彎。
他們神情愜意悠閑,嘴裡說說笑笑。整個走廊看起來一片祥和,也聽不到任何呼救聲。
同時另一個在道觀裡做小道士的玩家‘寂寞的夜’,在附近頻道發出消息。
他稱他這個角色的師父,認為那家病院有邪祟作惡,曾經帶著幾個小道士前去降妖除魔。
但最後除了老道長,其他人都沒有回來。
老道長發了瘋,逃回道觀以後,嘴裡天天念叨著什麽‘鏡子’‘詛咒’
沒過幾天就突然死在床上,身上的肉幾乎被啃個乾淨。
那些和他一起前去調查小道士,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失蹤了。
這件事很快在他們那個圈子裡傳開,很多和尚道士做足準備前來伏魔。
可無一例外,全都交代在這裡。
‘寂寞的夜’說,道觀已經將那家病院設為禁區,禁止所有小道士往那邊去。
他們還封鎖了道觀,不讓任何人出入。每天都讓小道士們,喝各種各樣的草藥符水,幾乎全天都在做功課。
那感覺就好像是……在預防某種可怕的傳染病?
遊戲剛開始一天,‘寂寞的夜’很多事情都沒有調查清楚,
他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是,病院是這個副本裡,危險系數最高的地方。
誰去誰死,無人生還。
看見玩家們發的消息,柳當燃的心都涼透了。
他完了,他寄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