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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文字的人,一個女生。她剛剛成年沒多久,離開家鄉跟朋友一起出去找工作,在一家工廠裡做女工。
工作期間她交了一個男朋友,男人老實巴交,雖然沒有錢,但對她特別溫柔體貼。
兩人約定好以後要結婚,還趕流行,攢錢拍了幾張婚紗照。
一切都很順利,同廠的女工都覺得她找到了好人,以後會很幸福。
相處兩年後,男友邀請她去他家見父母。女生專門買了新衣服和兩個禮盒,跟男友去了偏遠的山村。
男友的家在聾子村,女生從來沒聽說過。她買東西贈的地圖上,也沒標注這個村子。
男友說這是因為他們村子太小太偏,地圖上才沒記錄,還說很多小村子都這樣。
女生起過疑心,希望男友能把爸媽接到縣城裡,幾個人縣城見面吃飯。
男友跟她大吵了一架,指責她嫌貧愛富,不願意跟他進山,就是瞧不起他們山裡人。
男友罵完她,又各種討好,發下很多毒誓。
女生最終沒有經得住男友的哀求,跋山涉水,跟他進入了那個地圖上不存在的村子。
從牆上的文字可以看出,女生在進入村子的瞬間,身上出現了強烈的不適。她發現這裡天空和土地的顏色,都是猩紅色的。
而且進入村子後,就再也看不見村外面的事物,仿佛進入了另一個空間。
平時疼她寵她的男友,也突然變了一副模樣。
女生很害怕,她想順著來時的方向跑回去,卻發現不管怎麽跑,頭頂都是猩紅色的天空。
最後精疲力盡的女孩,被男友拖拽進了聾子村。
當天夜裡她被村民扒光衣服,用不知道從哪來的血,在她身上繪製上奇怪的圖案。
他們將她拖到小賣鋪附近的一棵老槐樹下面,圍著她又唱又跳,嘴裡說著她聽不懂的語言,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
等儀式結束後,村民們開始拍賣她。
女孩還想著要是被男友買走,好歹也比被完全陌生的人帶走要強。但男友不參與競拍,他隻負責收錢。
最後小賣鋪的老板,把她買了回去,塞進了院子中的小木屋裡。
老板不給她吃飯,隻給她吃一種不知名的花種。她開始沒遭受什麽折磨,但每天都能聽見周圍有女人在慘叫。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老板侵犯了她,還往她嘴裡灌了一碗粘稠的灰黑色的湯。
在那之後,女孩的肚子越來越大。甚至超過孕婦的范疇,幾乎變成了一個腫脹的氣球。
她能感覺到她的肚子裡,有個特別可怕的東西。她覺得那不可能是個孩子,那一定是個怪物。
被侵犯被囚禁,又懷上了未知的怪物。女孩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她開始出現幻覺,逐漸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她反覆在牆上留下‘是警察,我聽到了警笛聲’這類的文字。
開水壺嗚嗚響,她覺得是警車來了。小賣鋪有人吵架,她覺得那是警察在跟犯罪分子廝殺。
有一次小賣鋪老板穿了個件軍綠色的迷彩背心,開門給她送飯,她以為是軍人來救她了。
到後期,她已經失去了判斷力。牆上密密麻麻,寫滿了疑問句。
【警察不是就在門外麽,為什麽不把我救走?】
【這個軍人怎麽不救我,會不會是因為我身上太髒太臭,可我沒地方洗澡。】
【會不會我其實已經死了,所以警察才找不到我,因為我是個鬼。】
在右邊牆角,貼近地面的地方,隱約能看見一行血字,這應該是女孩生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救命,誰來救救我,我的肚子在動。我的肚皮上有一個大手印,好疼啊,肚子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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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牆上的字,蔣瓔能想象得出女孩死前的痛苦絕望。
生前她一直期待著有人能救她出去,但從她記錄的內容可以看出,她被男友領進了另一個世界。
警察和軍人不可能找到這裡,除非有村裡的人帶他們進來。
抬手輕撫著面前的文字,蔣瓔無聲地歎了口氣。
他沉默幾秒,強行將自己從負面情緒中剝離出來,讓大腦重新恢復冷靜。
女孩留下的眾多信息中,有一條信息最為特殊。
她說從未聽說過聾子村,地圖上也找不到這個村落。
同時在進入村子那一刻,她就發現這裡的景象,和外面的世界不一樣。
在1015年時,聾子村是現實世界不存在的村子,它處在另一個世界。
蔣瓔輕柔著眉心,試圖捋順思慮。
所以最初的聾子村,本來就在裡世界裡。
但那時的村民們,可以通過某種辦法離開村子,前往表世界。
他們將外面的女人拐進村子裡,將她們當成祭品獻祭給邪。神。儀式結束再將她們囚禁起來,借用她們的身體讓某樣東西出生。
村民之所以這麽做,和日歷上記載的請邪。神有關。
而邪。神的降臨,可能正是聾子村能夠從裡世界,進入表世界的原因。
蔣瓔還有很多問題沒搞懂,但這些新發現的線索,還是讓他心情好了一些。
既然正常時間線上的聾子村,在1015年的時候,本來就該在裡世界,只是後來去了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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