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得很漂亮,端莊又典雅。這和呂笙想象的任泊千媽媽不一樣。他以為,至少任泊千長得應該像媽媽的。
結果兩母子一點兒也不像。
除了渾身上下透露的些許冰冷氣質。
他認出來,任泊千媽媽手上的兩個手機都是任泊千的。一個是工作手機,黑色的。一個是私人手機,手機殼跟他還是同款的。
原來如此。
“夫人生病了,任總走不開。”樸帥盡量簡化語言,按照任總的意思,大事化小。“任總說讓呂先生不要擔心,他沒事的。”
“就是要呂先生好好照顧自己。”
呂笙手上捧著手機,癡癡地望著手機裡的畫面。這會兒任泊千的母親在喝咖啡。給任泊千也倒了一杯,但是任泊千沒動。
他垂著頭,看起來格外的淒涼。
高大的身姿好像一點兒也不高大了。他看起來很脆弱,很無助。
呂笙漸漸模糊了眼睛。
“他媽知道了是吧?”呂笙說完自嘲的笑了笑,“知道了,所以把任泊千軟禁了起來,以死相逼嗎?”
樸帥沒說話。
呂笙又說:“她會怎麽做?會......會帶著任泊千出國嗎?會逼著任泊千跟我分手嗎?”說完他又苦澀的笑了起來。
眼淚滑落到手機屏幕上。
“其實不用怎麽逼他。我們的感情本來就不算深。”
樸帥欲言又止,最終什麽也沒說。兩個人站了好一會兒,樸帥出去給他買飯。呂笙一直就捧著手機看監控畫面。
期間任泊千只有兩次看向鏡頭的機會。其余時間任泊千的母親一直在旁邊。兩人又不說話,看起來要多壓抑就有多壓抑。
呂笙食不知味。樸帥買的他最愛吃的菜,很明顯也是任泊千吩咐的。呂笙心裡還是搖擺不定的。任泊千現在是喜歡他的。
這無可厚非。
可是未來呢?這樣被看管起來,再多的愛也會被磨滅的。
晚上,呂笙自己隨意洗漱了一番,樸帥提出幫忙,還說任總同意了的。但是呂笙不願意。他明天可以去要求拆掉不方便的支架。
他就可以洗澡了。
樸帥住在隔壁,說有事就可以叫他。呂笙隻問他,可不可以將手機給我用一下?
樸帥自然是知道呂笙想做什麽。手機本來就是任泊千特意給他的。
監控裡,任泊千睡在沙發上。他媽已經去睡覺了。睡覺前還給門上了鎖。
也不知道去哪兒弄的很老式的鎖。拿走了鑰匙。
窗戶上也有鎖。這是樸帥告訴他的。
“你好慘啊,任叔叔。”呂笙摸了摸畫面裡任泊千的位置,鏡頭裡的人平躺著,看著鏡頭,時不時的笑一笑。
呂笙一直看著監控,他看見任泊千起身,走到書房裡拿出了紙和筆。
他埋著頭在寫什麽。
不一會兒他寫好了。
拿起了筆記本,筆記本是小的那種,他一頁寫了一個字。總共三頁。分別是:我、想、你!
呂笙包了一晚上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嘩啦呼啦的流下來。順著眼角滑落在枕頭上。獨屬於任泊千的枕頭上沾滿了淚水。
他模糊了眼眶。看見任泊千又拿著筆記本寫。
擦乾眼淚,仔細的看著。
任泊千抬起本子,第一頁寫著:別;第二頁:傷;第三頁:心。
他估計呂笙看完了,又開始寫。
依次是:我、很、好、別、擔、心、等、我!
呂笙將頭埋在任泊千的枕頭裡,哭了半晚上。他突然就能接受地下情了。能接受任泊千上一世的隱忍了。
能明白任泊千上一世對他的掩藏,全是對他的愛。
第二天早上,呂笙種著眼睛讓樸帥帶他去了醫院。一直坐輪椅變成了拄拐杖。他的腳其實算不上很嚴重,但需要好好養。
沒想到,他只是去醫院拆個支架,卻遇到了一個人。
“呂笙!”一個有些急切的聲音叫住了他。呂笙回頭,看見了蓋著毯子的潘炫。潘炫整個人瘦的都快看不出人樣了。
他都快忘了潘炫本來的樣子了。
他們也不過一段時間沒見面而已。
“有事?”呂笙有些防備的站著,樸帥更是直接站到了他前面。
潘炫苦澀的笑了笑,他指了指自己的腿,搖了搖頭,“怕什麽?我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傷害你嗎?呂笙,我知道錯了,你就放過我們吧。”
“放過你們?我找過你麻煩嗎?”
潘炫看向了樸帥,他不是傻子。
“幫我求求任總吧,我真的已經受到懲罰了,放了季飛吧。”
季飛?呂笙看向了樸帥,樸帥只是看著潘炫,防備著。聽見季飛也只是愣了一下,呂笙看出來了,樸帥不知情。
那就是任泊千一個人做的?
季飛怎麽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跟季飛都不算認識。”呂笙往前走了一步,他微微站直了不太利索的身子。
“潘炫,你我本來可以友好相處的。”他看著潘炫微微錯愕的眼神,繼續說:“季飛和你又是什麽關系?他為什麽要針對我?”
潘炫苦笑起來,他瘦的一陣風都能刮倒。旁邊的護工站在那裡,一臉漠然。
“季飛跟我,算什麽呢?我也說不好。”他捏了捏手指,咯咯作響。“也許是知己?也許是朋友,也許是....窮途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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