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泊千想將呂笙的照片收起來,那裡面的照片都是他沒見過的,原來他每次看呂笙的眼神竟然那麽露
骨。
呂笙看他的眼神也很明亮,他們總無意識的靠得很近。
他媽突然站了起來,在客廳走來走去,一雙手交纏在一起,無意識的摳手指。
“任泊千,這是不對的。”她一直重複一句話,“這是不對的。我的孩子不可以是這樣的。”
任泊千覺得他媽這個反應不對勁,也跟著站了起來,他走到單女士跟前。
單女士突然停下自言自語,一雙眼睛無神的看著他,像是穿破他在看別的什麽。
“媽,你沒事吧?”任泊千伸手要去拉她,單女士一巴掌甩在了任泊千的臉上。
她尖叫了一聲,大吼起來:“任泊千!這是不對的!你怎麽能喜歡男孩子?”
“他是男的!”
任泊千臉上瞬間就浮現了五指印,他顧不上疼痛,他隻覺得他媽這個反應完全超出了他的預計。
“媽,你沒事吧?”
“怎麽能是同性戀呢?怎麽會呢?我的孩子怎麽會是同性戀呢?”她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繞著任泊千轉圈。
任泊千一把拽住單女士的手腕,“媽!你在做什麽?”
單女士再次尖叫了一聲,甩掉他的手就往外跑,拖鞋都甩飛到了沙發邊。
還沒跑到門口就被任泊千攔住了,任泊千真的蒙了,他堵著門不讓他媽出去。
“你走開!放我出去!我不要被關起來!我很正常!”
“任志遠!你別以為關著我就可以得到我了!你做夢!”
任志遠?任泊千看著他媽近乎崩潰的邊緣,什麽關起來?他爸曾經關過他媽?
為什麽他沒有印象?
他媽的精神狀態很不對勁。這和那個溫柔的單女士全然不同。
“媽,你先去穿鞋。”任泊千盡量平和氣息說話。
“我不喜歡這裡,這裡沒有我想見的人,我想見誰?”單女士低著頭看著地板,低低的重複著:“我想見誰?”
任泊千看她媽情緒好似平靜了許多,反鎖了大門才過去牽著他媽往客廳走。
他邊走邊掏出電話打給了國外的家庭醫生。
“任先生,您母親最近的情緒好嗎?”對方顯然是知道的,任泊千捏著手機的手指蜷縮了一下。
他覺得嗓子乾澀,說不出話來,他咽了咽口水緩解了一下。但出口的聲音依舊沙啞。
“鍾醫生,我媽……生病了嗎?”這句話一問出來,任泊千自己都愣住了,他回國八年了,這期間固定時間回去。
他媽沒有任何異常的表現。
“您知道了?”鍾醫生有些懊悔的說:“我勸過任夫人了,她現在的精神狀況很不適合回國。”
任泊千覺得腦子已經轉不動了。“我不能知道嗎?”
鍾醫生那邊停頓了一會兒,微微歎了口氣才說話。
“其實任夫人一直精神方面都有問題的,在你很小的時候她住過很久的院,你可能不記得了。”
“她精神狀態慢慢恢復,是在你五歲之後了,她真的表現的很好。”
任泊千眉頭微皺,五歲?那是他爸去世的那年。他突然覺得他對他媽的記憶真的很少。
記憶中就跟現在是差不多的。
她一個人帶著他,天天給他講故事,給他灌輸很多知識。他的吃穿用度都是親力親為。
“她定期檢查結果都是好的,直到八年前你回國發展,她開始頻繁的情緒失控。”
說來,任泊千也是在父親去世後才跟著他媽到國外生活的。
國內的生意一直是交給其他人打點的,直到他成年,才慢慢過渡給他。
再到他二十歲那年,他強烈要求回國發展,當時他媽的情緒確實很激動。
但他沒有放在心上,最後決定他一個人回國,他媽還是留在國外才算作罷。
他媽不想回國。
生意其實基本是他媽遠程操控,他媽在這種事情上總是遊刃有余,管理公司很有一套。
鍾醫生還在說:“後來調養了一下,她又好了幾年,最近情緒失控應該是在這次回國前。”
“任先生,我只知道任夫人這次回國,好像是為了你的終身大事。”
回國前?任泊千看了一眼目光呆滯的單女士,視線又落在了桌上的照片。
“我現在應該怎麽做?”任泊千問。
“順著她。”
呂笙已經一周沒見過任泊千了,兩人的聯系時間急劇減少。每次打過去任泊千好似總不方便說話。
“呂哥,最後一幕拍完你就殺青了。”小金抱著保溫杯興奮得說。
呂笙坐在輪椅上,手上拿著手機轉悠,他剛才給任泊千發了一條消息:我要殺青啦!
已經過去十分鍾了,任泊千都沒回。
這在之前來說是很反常的。他以往的消息任泊千都是秒回的。
“小呂,來,最後一場!”李港大老遠在那喊,現場的工作人員也跟著笑了起來。
呂笙讓小金推著輪椅過去,楚朝懶散的掛在藍疆身上,衝著他眨了個眼睛。
“我對你好吧?不僅給你改戲坐輪椅,還給你提前殺青,陪你加速工作就為了趕緊完事兒讓你回去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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