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分明有十二個人,老者卻隻數到十一。在聽到數數至十一人後,大家之間聚乙烯般的情誼瞬間如氧化一般地分解。幾個不懂得隱藏表情的人已經開始懷疑而恐懼地看著彼此。
“有鬼……有鬼——!”張露神色倉皇,“為什麽這次有這麽多條件?!這麽多限制?又是存活任務,又是主動性任務,還有查鬼的任務……”
見眾人臉色都很難看,林槐感到很奇怪。他想轉頭問問旁邊的人,在看到楚天手裡的扳手後,又默默地把頭轉向了另一邊。
另一邊名叫葉獻的少年臉色也很蒼白:“一般來說,遊戲任務分成三種類型,包括存活任務,主動
任務,和臥底任務。按理說一次遊戲中只會存在一種或兩種任務,但這次……三種都有。”
“除非,”黃璐說,“這次任務裡有一個資深者,或者被評定為‘資質極佳’的遊戲者。是它拉高了我們的難度。而且他不是一般的資深者,因為這次我們中間還有一個新人。按理說有新人的局都不會太困難。我們中間,誰是那個資深者?”
說完,她環視一圈,沒有一個人的表情出現異變。
無人承認。
林槐:……
他突然意識到,那天自己撿到那個跳樓的大學生的身體後,回到宿舍裡看到的那個日記本上寫的到底是什麽了。
難道我奪舍的是一具資深者的身體?林槐神遊天外。
不過他想了想,又覺得此事很不科學。即使原主是一名資深者,如今殼子裡換了個芯子,那麽遊戲所該認證出來的人物,也應當是林槐自己,而非之前的那名大學生了。
‘因此真相只有一個。’他想,‘是遊戲辨認出了我的實力,或者……這裡有另外一名資深者。’
忽然間,在他眼睛一掃而過的窗戶那裡,出現了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個頭極高的快遞員,穿著藍色的製服。他的脖子歪著,頭抵到了窗框,手指抓著冰冷的玻璃,露出一個扭曲而惡毒的微笑。
“啊!!!”有人發現了窗戶邊的風景,“是那個!那個死掉的快遞員!!”
人群中傳來幾聲尖叫,並成團往回縮。楚天提著扳手走過去時快遞員已經消失了,玻璃上隻留下了快遞員的手印。
“這層樓有兩米半高,那個快遞員的腦袋……抵到了天花板……”看見快遞員的人顫顫巍巍地說,“它會進來的!它會殺了我們!”
“不能拖延了。”黃璐說,“這種遊戲越拖到後面越困難,既然有抓住隱藏的鬼物則立即結束的方法,那我們首要的目標是抓住那隻鬼物……”
“我不同意。”穿著昂貴的中年男子於富怒氣衝衝地說,他似乎驚魂未定,“我不管你們有什麽資深者有什麽亂七八糟的,那是鬼啊!萬一指正錯誤,咱們都得陪葬!”
“是啊……”高中女生馮瑤也白著臉點了點頭,“沒有充足的證據之前,不能指認……
”
“按我看,我們不如以購物為主,以指認為輔。”另一個氣質沉穩的中年男人說,他名叫唐文,“每天我們把購買記錄集中起來審核,看誰才是鬼,怎麽樣?如果是鬼的話,一定會購買一些會引發事件的物品。”
“我覺得唐文說得有道理。”倪曉道,她是一名年輕女白領。
眾人你商我量,勉強定下唐文的話為基本綱要。盡管知道鬼怪在解除限制前不能殺人,但鬼怪的存在依然使人心驚膽戰。
“我來的時候檢查了別墅,裡面總共有6個住宿的房間,不過我提議,我們還是三個人睡一個房間。”楚天說,“這不萬一枕邊人是隻鬼,還能有個幫手把對方按住?”
“行,那我們分配一下房間吧。”唐文點頭,“這裡正好六男六女。”
黃璐說:“別墅分作三層,一樓是客廳廚房,二樓有三個房間,三樓有三個房間。考慮到互相幫助的因素,我建議我們每層樓使用兩個房間。”
說著,她看向似乎正在神遊天外的林槐:“新人,你有什麽看法?”
林槐:“啊?你說什麽?”
看到對方這副心不在焉的模樣,黃璐有些不悅。
新人在遊戲中的死亡率是很高的,這也是許多老人不喜歡帶新人的原因之一。遊戲中不同於遊戲外,一旦觸發死亡flag,新人因不慎犯下的錯誤很有可能連累老人,觸發一系列連鎖後果。
三次遊戲生涯,讓黃璐原本柔軟的心腸也漸漸冷硬。盡管如此,這次不哭不鬧的這位新人也讓她有了幾分好感,但如今看他這副模樣……恐怕是,並沒有適應這個遊戲。
“你得知道吧?”她強忍著心中的不快,“這不是一個人的遊戲,而是我們所有人需要合作通關的遊戲。每個人都需要提出自己的建議、對謎題進行思考。你不要想著會有人帶著你通關……”
林槐想了想,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最終,他誠懇詢問道:“我倒是有個建議……一個房間有幾張床?”
黃璐:“?”
“兩張。”站在一旁的楚天隨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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