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槐:……他越來越想把這個人趕走了。
“你不害怕鬼嗎?”林槐故意問他。
楚天:“要是我說是,鬼會不殺我嗎?”
林槐:……你說得對,那就現在把你解決掉吧。
不知為何,林槐總覺得這個人怪怪的,並似乎對自己有著超乎尋常的關注。盡管他不明白這份關注的起源,但他一貫的性格都是,在一切事
發前消除一切不安定的因素。
……所以。
他低下頭,微微紅了眼,將手背了過去。
“所以咯,不如吃吃喝喝,享受當下。”楚天說,“說起來……這個一樓,只剩我們兩個了啊。”
他停下了動作,看向低著頭,蓄勢待發的林槐。
林槐也笑了。
“所以呢?”
“所以,如果你想要輕薄我的話,現在就可以下手了。”楚天說,“孤男寡男,月黑風高,我看出來了,你剛剛一直盯著我的臉看,是不是看上我了?”
林槐:……
林槐的心情好比卡在抽屜裡的貓,進不去又出不來。楚天走向他,看著他發紅的眼睛,擺了擺手道:“算了不調戲你了,有那麽嚴重嗎,你看你都快被氣哭了……”
林槐:……
楚天拿著牛奶上樓去了,臨走前衝他搖搖手:“喂,林槐,一會兒要是鬼來了……”
“什麽?”
“要是鬼來了你可不可以不要死在冰箱那邊?”楚天說,“我還想吃裡面的飯……”
林槐:……
“算了,不該對你提這麽高的要求。”楚天聳了聳肩,他看向林槐時,又是一派散漫,“你繼續等吧,我先走了。”
林槐說:“哦。”
對這種人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林槐決定保持高貴冷豔的態度。
“對了,”楚天說著,從衣兜裡掏出一個東西,“這個給你。”
說著,他把扳手扔給了林槐。
扳手準確無誤地落在林槐的手心,像是一個三分球。林槐一碰到扳手就跟被燙了手一樣,把它扔到一邊。
“你幹嘛!”他尖叫。
“喲,還嫌棄楚哥的東西呢?”楚天輕佻地說,“有鬼來了就用這個敲頭,記住啦,一錘子一個小朋友。”
他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後腦:“敲這裡。”
說完,他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回房去了。
楚天也上去了。客廳裡只剩下林槐一個人。客廳的沙發很大,扳手在這邊,他在那邊。
“搞什麽……是在挑釁我嗎,居然把這種東西給我……”林槐盯著沙發上的扳手,像是一隻盯著黃瓜的貓,“總感覺這個東西,有一股很強的氣息……”
他盯了盯扳手,感覺四處無人無鬼,於是又拿了根晾衣架,把
它戳遠了一點。
或許是臨近深夜,別墅電流有些不穩,盡管室內無風,但吊燈還是被吹得有些吱嘎吱嘎地搖晃。
“叮咚,您的訂單正在派送中,厲鬼快遞員為您微笑服務。”
蒼老的提示音從手機中響起,林槐看了一眼時間。
11:59。
“這麽快……”他感歎著,說不出是高興還是遺憾。
原本是門的方向的那堵牆顏色變得血紅起來,鼓脹的磚頭在水泥縫間掙扎鼓動,像是青筋下蠕動的肌肉。它像是生孩子般地收縮著,半晌,一個黑色的盒子順著20X50cm的口子被塞了進來。
在黑色盒子出現的瞬間,原本蹲在門口的林槐,突然暴起。
他迅速伸出手,狠狠地捉住了從口子裡探入的快遞員冰涼的手腕。
“告訴我。”他紅著雙眼,低聲道,“那個鬼……”
“是我嗎?!”
他等待了這麽久,就是為了質問NPC的這一刻!
鬼手被他死死地抓著,抽風般的掙扎著,卻不能動彈。
“告訴我!”林槐舔著嘴唇,冷笑著,“否則,我就把你從這裡……沿著這條縫,拉進來。你的骨頭會被壓碎,你的身體也會變成肉泥。你想感受一下麽?”
為了得到真相,他不惜做出了會被所有人視為腦殘新人的舉動。這樣龐大的犧牲,只是為了捉住快遞員,並在無人時刻進行這一刻的質問。
他咬著牙齒,開始加力。
“嗚嗚……嗚嗚!”
快遞員的整條手臂都被他拉進了房屋,接著,是小半個肩膀。
黑色的盒子“哐當”一聲落到了地上。
“啊!”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慘叫,與此同時,林槐也撲通一聲,摔到了地上。
他看著手中的手臂,傻掉了。
那個快遞員……居然硬生生地,把自己的手弄斷了!
“斷尾求生?”林槐抱著那隻鮮血淋漓的鬼手,“這麽厲害?寧死也不肯回答我的問題麽?”
快遞員一溜煙地跑了。想要過平靜生活的林槐坐在地板上,一言難盡地看著這隻手臂。
在思考過後,他隨手將手臂放進了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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