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讓他有些困惑的是,本應從頭到尾都身為厲鬼的他, 對於高中知識……
居然是很有印象的。
在奪取原主的身體之後,他所做的第一件事, 便是對對方的專業進行學習,以免因成績落後而被退學。然而連他都覺得有些困惑的是,當他打開書籍,坐在書桌前,並一行行地進行閱讀時——
所有的知識, 就像是吃小麵包一樣,輕而易舉地進入了他的腦海中。
與其說是學得很快,不如說是這些知識像是早就刻在了他的腦海裡,因此使得他能夠如此順暢的將其再次學入。為了驗證這莫名其妙的猜想,他又找來過很多書籍試卷進行閱讀和測驗,並發現他所能夠輕而易舉習得的所有知識,都限於九年製義務教育+高中三年+大學本專業兩年的范圍之內。
或許這也是原主的大腦留給他的珍貴的遺產之一。盡管原主的靈魂已經消失,但他所習得的知識,還是深深地銘刻在大腦的每一個溝回裡。就像一段段被儲存的數據,只要通過再讀取,就能夠被他輕而易舉地提取出來。
就像如今,他坐在講台之上,翻閱著所有學生上一次考試的、錯漏百出的試卷,再次感受到大
腦裡曾儲存的知識,如同河流一般,汩汩地流入他的靈魂。
那種輸入是如此的契合,如此地順暢。
就像這具身體原本……就是為他所準備的一樣。
幾個學生偷覷台上年輕人的反應,只見他在翻過又一張卷子後,用粉筆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露出了有點不耐煩的表情。
教室裡難得地安靜讓這群人均睡眠時間不到六小時的學生難得地有點犯困,很快,林槐說:“這個字,心廣體胖的胖,不是讀‘盤’嗎?”
他指著試卷上一道題:“為什麽是按‘胖’來改的?”
幾個學生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學生小聲道:“老師說是讀‘胖’,之前罰我們每個讀錯的人抄寫了一百遍。”
“心寬體胖中胖的讀音,在2016年由‘盤’改為了‘胖’。然而心廣體胖的‘胖’,意為‘安舒’,依舊是‘盤’。還有這道題,給出的答案也是錯誤的……”林槐說著,察覺到前排的幾個學生的眼皮不住地耷拉,“你們很困?”
他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威脅意味,幾個學生忍不住瘋狂搖頭。
林槐盯了他們一會兒,突然笑了:“困就睡覺。”
他看了看手表:“從現在開始,所有人趴下,睡一個小時。”
“啊?”
面對他們的質疑,林槐用卷子遮住自己的臉,只露出兩隻眼睛:“不然呢?我講課給鬼聽嗎?與其低效率地聽課,不如睡覺,哦對了……在這個期間,我會好好幫你們,把試卷訂正一遍的……”
“可我們……”
“沒有可是。”林槐冷酷道,“讓我看見誰偷偷玩手機,我就打爆誰的頭。”
學生們:……
一個個學生趴了下去。或許是因為長久勞累的學習生活,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也極快地陷入了沉睡。
一時間教室中極為寂靜,只有輕微的鼾聲。許遲在這一片鼾聲中,掀開了一邊的眼。
他的目光投向講台的方向,在那裡,面色蒼白的年輕人正盯著卷子,無意識地咬著手指。
他好像很苦惱該怎麽去修改這堆試卷,又好像是對自己的這個身份極為不習慣。在他幾次咬過自己的大拇指後,他終於,豁然開朗般的,眼前一亮。
許遲愣了一下。
下一刻
,他看見這個年輕人將標準答案連同教案一起抱出了教室,很快,門外便傳來了紙張被撕裂的聲音。
許遲:……
不過須臾,他的頭頂被狠狠地敲了一下。他捂著腦袋抬頭,只見年輕人正友善地看著他。
“問題解決了。”年輕人興高采烈地小聲說著。
許遲:……
“因此產生的垃圾也被我扔進可回收垃圾箱了。”
許遲:……
“你……”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說出這句話,“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麽?編寫自己的教案嗎?”
隱隱約約地,他總覺得似乎也有人,乾過這種事。
可是……
在這裡,怎麽會有過這種人呢?
頭又開始疼痛,被他詢問到的年輕人蹲下身,有些奇異地看著他。
“怎麽會?你在想什麽呢?”他眨了眨眼,“當然是上網……”
“然後COPY其他名師的教案啊,除此之外,還可以通過視頻COPY他們的教學方式和講課方式……”
許遲:……
“這麽光明正大地說出來,真的好嗎?”他小聲道。
林槐盯了一會兒他,笑了。
接著,他撩起頭髮,在一群沉睡的學生之中,湊近了許遲。
許遲被他突如其來的靠近嚇得往後靠了靠。在他的視野裡,林槐的雙眼,突然變得血紅。
一股難言的威懾力湧上了他的心頭,於此同時溢出的,是來自於他內心深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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