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距離早上十點的材料力學考試只有不到十一個小時,林槐的心情可謂是灰暗至極。
直到午夜十二點,他才看到來自司機的出租車。深更半夜,他也顧不得考慮自己和司機的安全問題,便站到馬路旁邊,向著司機招手。
開車的正是出租車司機陳偉。兩個小時前,他從火車站接了個從外省來S市工作的女孩子,仗著對方不認識路,他繞了整整一個小時才把對方送到指定地點。面對對方“你會遭報應”的梨花帶雨的詛咒,陳偉哈哈大笑道:“老子一身匪氣,怕你才有鬼!”
心裡這樣想著,他一邊和頻道裡的哥們兒吹逼,一邊抄了個近道,便往交車的地方走。他抄的這個近道,附近都是荒郊野嶺和開發區,聽說隔壁那山上,還有一片新修好的公墓,一般司機在夜裡都不敢從這兒走。
可他今天賺了錢,心情高興,故也不管這些忌諱的東西。
開到一半時,大燈一閃,前面半路上卻多出一個人來。陳偉原本光顧著和朋友聊天,一心二意,也沒看前邊。冷不丁閃出一個人來,他一腳踩上刹車,車剛停穩就罵道:“你他娘的找死呢!”
被他罵的是個身高一米七以上的青年,蒼白著臉(想到十個小時後的考試恐慌的),氣質冰冷(被遊戲和路程氣的),不過還稱得上禮貌。青年敲了敲他的車窗,儒雅隨和地說:“勞駕,可以乘車嗎?去S大。”
陳偉本想儒雅隨和地罵回去——不過他轉念想到,反正自己交車也是順路,不如就在路上在賺這麽一單。他於是點點頭,打開車鎖,讓青年坐了上來。
青年坐在最後一排,一聲也不吭。陳偉透過後視鏡看他身上的白襯衫和蒼白的臉色,一時心裡泛起了嘀咕。
這大晚上的,來個人在荒郊野外攔車……這是從哪兒來,要去哪兒呢?
用大燈照亮前方,陳偉和他搭話道:“小兄弟,你從哪兒來的啊?”
青年懨懨道:“從上頭來的。”
上頭?山上?陳偉突然身體一緊,那山上……除了片荒地,也就只有一片新建的公墓啊?
莫名的緊張感湧上了心頭,陳偉“呵呵”了一聲,道:“上頭,那挺遠啊,走了多久啊?”
“不久。”他說,“也就一個人走了……幾個小時吧。”
“這大晚上的……”陳偉身上一冷,“你到山上做什麽啊?祭拜親人?”
“不……”青年依舊是氣若遊絲地說著,“是我自己的……事。”
陳偉:……
他抖著手,將車裡的冷氣關掉。在他按掉冷氣的那一刻,身後的青年幽幽的歎了口氣。
“唉……”他說,“還有十個小時……”
陳偉顫抖著聲音說:“還有十個小時……怎樣啊……”
林槐想了想材料力學,誠實而無力地說:“死……”
一個小時後,林槐回到了學校。
出乎他意料的是,司機不僅沒收錢,還在急急催他下車後,一溜煙地開車跑了。他隻來得及從兜裡掏出一把鈔票,放到汽車後座上。
在吵醒宿管阿姨並進入宿舍門後,林槐在室友們安詳的睡眠中輕手輕腳地走進了寢室。在洗漱時,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又翻開了自己的褲兜。
‘不在這裡了。’林槐皺著眉頭想著,‘奇怪,難道剛才扔到出租車上的,是這遝錢?’
盡管遊戲告訴他不能把遊戲中的錢帶到現實裡,但在離開遊戲前,林槐還是作死而富有探究精神地揣了一把錢在褲兜裡,以進行實驗。
如今這把錢已經被放到了出租車上,是否能夠在現實生活中投入使用,已經不得而知。林槐歎了一口漫長的氣,在材料力學考試即將到來之前,翻身上床,進入了夢鄉。
‘下次再試試吧……’他想。
而此時的車載廣播裡,則流傳著一個不願透露姓名的出租車司機的靈異遭遇:
“今天晚上我拉了一個客,是個穿著白衣服的男的。那張臉,白煞煞的。問他從哪兒來的,他說是從公墓裡爬出來的。問他去哪兒,他說去死……臨下車還扔了一把冥幣,不得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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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拖稿是要被日的
歡樂的時光總是很短暫, 相對而言,考試周的時光也稱不上是非常漫長。在最後一門《馬哲》結束後,301寢室的所有期末考試終於告一段落, 並迎來了廣大學子共同的渴望——暑假。
期末分數下達後, 路錦和邵瑋收拾行李回到了他們久違的家鄉, 並享受父母白給吃白給住的愛的供養, 過上了除了不能通宵打遊戲哪裡都很好的生活。學霸譚熙若則留在校內, 開始了他朝九晚九每周七天的實驗室打雜生涯, 為自己本科畢業後前往海外攻讀phd學位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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