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林槐目前看起來似乎是失憶了?。不過程予安也不敢問?林槐失憶的原因。
萬一——這也是個局呢?
“對了?。”在即將?離開時,程予安向林槐匯報道, “最近降臨基金會與遊戲裡的一個名?叫倒十字
會的組織聯系上。他?們在尋找一個名?叫‘烏鴉’的人,你應該知道他?曾經做過什麽, 並?提出一個可疑的對象……”
“哦?”
林槐看向他?, 他?懶懶地抬起一邊眼皮,只是那一眼,程予安便收起了?試探林槐的心思。
“我負責與他?們聯系, 紅桃A負責查找資料。他?們告訴我,那個他?們所懷疑的對象與辰星來往甚密……”程予安說,“他?們懷疑他?就是殺死人偶師的人,懷疑他?就是烏鴉。在系統的限制下,他?們沒辦法向我們表述他?的真?名?,可他?的特征、與和他?交往甚密的那個男人,都說明……”
“都說明那個人是我,對麽?”林槐平平道。
程予安不敢支聲了?。
“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該怎麽做。”林槐笑?笑?,他?掏出衣袋中的白花,將?它放在程予安的桌子上,“我想失憶之前,我應該有一個計劃。”
“是。”程予安道。
林槐從程予安的房門中出去,在開門時,卻剛好看見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正從電梯裡出來的女孩。
一個清秀、神色卻冷淡的女孩。
兩人就在門口狹路相逢了?。程予嫻愣了?愣,似乎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裡。
“林……槐?”她遲疑地叫出他?的名?字。
“晚安。”林槐道。
林槐站在電梯前,看著程予嫻低著頭,走?進了?程予安的家中。程予安顯然也很意外她會這時候來,他?將?她帶入房間中,低聲說著什麽、關上了?門。
如果不是因為程予安此?刻鼻青臉腫,這個場景還很有觀賞性。
程予安坐在沙發?上,他?看著自己的弟弟,嚴厲道:“你怎麽這麽晚過來?不是告訴你最近晚上沒有事不要出門……”
“沒什麽,忽然想來見見你,哥哥。”
程予嫻沒有更多地堆砌辭藻,只是簡單地訴說,簡單的這麽一句。可那一刻,程予安忽然莫名?有了?一種酸澀難言的感覺。
只是想來見見他??
他?和程予嫻是程家分別的第二?子和第四子。大哥程予平繼承家業,三哥程予保繼承了?道術,而他?們兩個,從一開始便是在經商上面不夠有天分、在道術上面也
不夠有天分的,從來沒被家族寄予厚望的兩人。
他?甚至與程予閑不一樣。在程予保出生前,他?也曾是被家族寄予厚望、成為道術繼承者的第二?子。然而遺憾的是,他?全?無這方?面的天分。
盡管如此?,他?依舊刻苦地練習。日複一日的汗水結成了?手上的繭,可在他?五歲那年,程予保出生了?。
家族為新的孩子的到來而感到欣喜。而他?,卻日複一日地在道場裡練習。
程予安在十歲前從來沒有快樂的日子。
直到十歲那年,他?終於學會了?一個有難度的術法,正在此?時,他?也得到了?來自父親的消息。
程家的家主總是那麽繁忙,他?很少有空來見自己的孩子,大多數時候忙於各種事務。程予安記得自己上次見到父親,是一個月前。父親遠遠地看著他?練習一種術法,數次失敗、皺了?皺眉頭,離開了?。
這次皺眉頭刺激到了?程予安。為此?,他?花了?一個月時間,日複一日地鑽研這項術法,直到完全?吃透為止。因此?,在接到父親要找他?的消息時,程予安幾乎是歡欣鼓舞的。
這個時機實在是太巧了?——巧得就像是父親發?現了?他?私底下的勤學苦練,知道他?正在為他?準備一個成長的驚喜、並?刻意地給了?他?這個用來表現的機會一樣。
程予安無比喜悅,他?帶著所有的施法材料,到達父親所坐的書房,可他?所得到的,卻是另一個消息。
“予保比你更有法術的天賦……比起你,他?更適合練習術法……保護這個家族。”
“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再……辛苦了?。”
程予安聽不見父親的聲音。
他?終於把這項術法學習得如此?完美,可父親卻不需要他?的表演了?。
在說完這段話?後,父親則離開了?。隻留下程予安一個人站在書房裡。
……
在那之後,程予安做了?許多稱得上狼狽而苟延殘喘的事。
他?拒絕承認自己的失利,一心一意地要繼續他?學習術法的旅程。
他?提前帶著東西,佔據自己弟弟之後要使用的道法場,然後在弟弟到來後,給他?一個遺憾而抱歉的笑?
容。他?提前領走?弟弟會用到的術法材料,只要那能延緩弟弟的學習旅程。他?繼續找那些教他?術法的師父,擠壓弟弟的學習時間……
他?知道如今的自己是怎樣的——不肯服輸,不道德,不願承認自己的失敗,咬著牙也要把曾經的榮光抓在手裡的失敗者。程予保從來沒有看懂過他?的行為,五歲的孩子能懂什麽?他?只知道程予安是他?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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