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萬,夠了!”
林槐打了個響指,天空中在許久之?後才響起了不情不願的副本系統提示音。可以聽出來, 這個副本的掌控者?似乎是個女鬼。
他們很輕松地度過了接下?來的一天, 並進行了一場遲來的約會。整個約會過程說來也很驚悚,林槐打卡了這座城市裡大大小小的鬼屋,在豐富其余遊客的遊玩體驗的同?時,也為每個鬼屋提供了詳盡的評價。
一切結束後, 林槐又回到了系統空間裡。
他的任務遊戲評價依舊是SS級,“愉悅醜角”遊戲稱號則又增長了“2”——這一點來自他在扮鬼過程中對“角色扮演”、“超強體術”與“夢境偷取”能力的使用。比如中谷侑那天晚上的恐怖體驗,則大多?來自林槐為他設置的夢境。
畢竟林槐也不是神,沒辦法?把地面上的血變沒。
林槐沒有急著從?屬於自己的“膠囊空間”裡出去,盡管他知道楚天舒一定在等?他。他調出自己的人物面板,定定地看向?“種族:人類”這一選項。
他將蒼白修長的手指點了上去。
林槐仰起頭。在膠囊內冷色調的燈光下?,他面容蒼白、頭髮漆黑如鬼魅。他像是盯著天空中的某處,終於勾起了淡色的唇角。
那笑容真是詭異又豔麗極了。
“我真的是人類嗎?”他朗聲道。
那聲音清脆、張揚。他明明看不見任何人或物,可任何正居於高處、居高臨下?俯瞰的“人”都可以看出,他是在對著“祂”說話。
他真的是人類嗎?
他從?最初到如今誕生時……真的是人類嗎?
膠囊中黑色鐵門上的鎖鏈不知何時又掉了一把,如今殘留在上面的只有孤零零的一根。沒有得?到回答,林槐將手放在了那根漆黑的鐵鏈上。
他知道在門內,此刻正坐著“黑影”。
——這個遊戲曾經的核心與主神。模仿他被製造出的“病毒”。
而它如今只是可憐兮兮地蜷縮在這一角之?內,就連逃出膠囊的勇氣都沒有。
林槐忽然感到了厭倦與惡心。
‘我也生活在某個門裡嗎?’他忽然這樣荒唐著想,‘我也被關在某個更大的門裡嗎?’
那一刻他忽然感到強大的孤寂、與不知邊界在何處的不悅。
……
林槐從?膠囊空間裡出來。他看見楚天舒正坐在空間之?外,手裡擺弄著一台電腦。見他出來了,楚天舒道:“喲……”
然後他就被林槐抓住了領帶,被狠狠地親了上去。
楚天舒幾乎只花了一秒鍾就開始樂呵呵地回吻。在林槐的動作?過於急切時,他按住了他的腰窩。
“別慌。”他低聲道。
那一刻林槐突然覺得?,他有什麽不開心的情緒,楚天舒都會知道。
他就像是一把熨鬥,看著總不靠譜,總能把所有的事?情熨得?很熨帖。
林槐於是哼了一聲,低頭咬住他的領帶,挑起眼來看他。
“我慌什麽慌。”他說,“我只怕你急。”
楚天舒於是笑了笑,把他抱起來,回到了房間中。
……
一切結束後又醒來後,林槐靠在床頭又一下?沒一下?地打著哈欠。楚天舒給?他接了杯水來:“喝熱水。”
林槐用眼角瞟他一眼,無語道:“你只會讓我多?喝熱水嗎。”
楚天舒:“嗐,失去什麽補什麽。”
林槐直接給?了他一個衝天的白眼。
“我發現我從?副本裡出來後,自己的能力變弱了。”林槐忽然說。
“怎麽了,別急。”楚天舒連忙道。
林槐:“我連把眼球徹底翻過來用背面對這裡都有點怕閃了眼珠子。”
楚天舒:……
“你說,”林槐忽然道,“如果我不是人怎麽辦?”
楚天舒:“?你不一直不是人嗎?怎麽,你想當dio了?”
林槐:“……當然不是。”
他垂著眼,看了會兒自己的手指,道:“你有沒有什麽時候會覺得?,整個世界是被編寫出來的?一切都是程序。或者?其實?你自己,也是一段程序。”
“怎麽,那不是降臨基金會想要做到的中二想法?嗎?把遊戲拉入現實?世界,讓現實?世界也變成?一場可被編寫的遊戲。”楚天舒道。
“如果現實?世界已經被編寫過了呢?”林槐說,“如果我們已經是俄羅斯套娃裡面的一個套娃了呢?”
楚天舒沉默了很久,忽然摸了摸林槐的頭。
“那我一定要問問到底是誰編寫出了你,把你寫得?這麽可愛。”他說,“順便?問問他能不能再寫寫,增加增加你的頭髮。”
他的聲音很溫柔,那一刻林槐忽然覺得?他什麽也不用害怕。
盡管他從?來就沒有感受過恐懼。可“覺得?自己什麽都不需要害怕”的這種感覺,終究很不同?。
“那我覺得?他可能不是出於‘可愛’這個屬性來編寫我的。”林槐吐槽道,“而是……”
“你是指瘋狂的小混亂麽?”楚天舒說,“如果你是程序,也不會是正常的程序,而是像病毒一樣的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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