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電光火石千鈞一發之刻,一條黑白的事物以迅雷不及百度雲超級會員之勢從厲鬼身邊躥了過去。
它的速度太快,一時間,一人一貓都未能提防。
接著,它一口叼住了仍舊處於懵逼狀態的長毛貓, 把原本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它迅速從林槐的視線裡提溜開。
林槐:……
他低下頭,用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臉,以沉思者的狀態發出了一聲虛弱的“呵呵”。
楚天舒似乎是把貓扔回了201,並貼心地掩上了門。
它像是一個背後帶光的救世主,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快步跑回了林槐身邊。此刻的林槐,正坐在台階上,左手抱著自己的膝蓋,右手捂著自己的臉。
他看起來弱小可憐又無助。
按理
說這個場景是有點好笑的……縱橫四海的厲鬼,居然為了一隻貓而停下了腳步,現在還蹲在了樓梯上自閉。然而楚天舒比起想笑,更多的則是心疼和擔心。
他“噠噠噠”地快步跑了回來,在接近林槐時“汪”了一聲。
林槐:……
臉色蒼白的年輕人抬起頭來,漆黑的眼睛正對上楚天舒滿溢擔憂的臉。
接著,他臉色一變,冷冷道:“你笑什麽?”
楚天舒:???
林槐:“你在嘲笑我??”
楚天舒一時比竇娥還冤。他琢磨著自己全無想笑的意思,怎麽就這麽被誤會了。然而當他偏過頭看見玻璃窗裡自己的影子時,才發現以自己現在這張臉,做出什麽表情都像是邪魅一笑。
林槐:“哼……嘖。”
他趕在楚天舒解釋之前,把自己的腦袋埋進了膝蓋裡,這個姿態不好說他是尷尬、害羞、還是憤怒。
根據兩人多年的相互鬥爭經驗,楚天舒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解釋什麽都是徒勞。說得越多,錯得越多,比起在自認為已經“社會性死亡”的林槐面前多說話,他還是老實點比較好。
楚天舒繞著他跑了一圈,抬起頭來用鼻子去蹭他的手:“汪汪汪?”
林槐好半天才從膝蓋裡發出一個聲音。
“二樓上有發生什麽慘案嗎?……我想靜靜。”
楚天舒:“沒什麽慘案,就是走廊上倒著個暈了的女人,可能是被202給嚇暈的,還活著。”
林槐:“……哦。”
身為厲鬼,居然會怕一隻弱小又柔軟的貓這件事,實在是讓林槐有些難以啟齒。畢竟,他無論從身高、體重、體積、又或是爪子的尖利程度上,都吊打這隻貓。他唯一不能吊打這隻貓的,或許只有春季掉頭髮的數量。
“……黑貓撓過我手臂的傷痕,已經愈合。”林槐用道德觀察般的語氣喃喃道,“然而我心上的傷疤,又何時才能愈合呢?”
因陷入了強烈的“尷尬”情緒,此刻的林槐非常不想見人。還好,此刻的楚天舒不是人,他甚至還在林槐喃喃自語出這一句時“汪”了一聲,這強烈地安撫了他的情緒。
既然201的女子沒有生命危險,此刻的林槐也不急著與赴小女孩的約定。雖然教孩子遵守約定
很重要,但讓孩子提前知道成年人的世界裡充滿欺騙,也很重要。羅曼羅蘭說,世界上只有一種英雄主義,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後依舊熱愛生活。林槐不介意幫助小女孩多看清一點生活的真相、多認清這個充滿謊言與欺騙的成年人的世界。
他在台階上坐了一會兒,樓道裡不斷有風吹拂,刮過空腔,有嗚嗚的聲音傳來。
那聲音仿佛鬼哭,林槐還在思考人生,就聽見楚天舒小心翼翼的聲音:“你……你哭了?”
林槐:……
他抬起頭來,狠狠瞪了楚天舒一眼。
“我要是真的哭了,”林槐涼涼道,“就用你的尾巴擦鼻涕。”
楚天舒瞬間躺平,露出雪白的肚子:“用肚子吧,表面積更大。”
林槐:……
楚天舒:“能讓你多哭一會兒。”
林槐:“……你好嘴賤哦。”
楚天舒在台階上扭了扭,又爬起來,甩了甩毛。
涼風吹著,腿上有些涼。楚天舒一直蹲在他旁邊,擺在台階上的尾巴左晃右晃,見他揉了揉自己的腿像是嫌冷,立刻跑下了一階台階。
見他繞過來圍著自己的腳,林槐終於暫時從自己的尷尬情緒中被抽離。他看著對方,有些困惑地道:“你來幹嘛?”
楚天舒用尾巴繞住他的小腿,抬頭:“來當你的小被子。”
林槐虛起眼:“……你這算是什麽土味情話。”
楚天舒勾起嘴角,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便聽見林槐陰惻惻的聲音:“你剛才笑什麽?”
楚天舒:“Emmm?”
林槐:“看你一臉很嘲諷的樣子。”
楚天舒:“這不能怪我,我現在這副身體天生就長得很嘲諷。不信你看。”
他連做了幾個邪魅表情:“喜怒哀樂羞,都很嘲諷。”
林槐:……這特麽不都是一個表情嗎。
他身側的氣壓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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