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走至最後一階,他更加用力地摩擦著自己的手臂,離開了兩人的視線。
在他走後,路錦這才戰戰兢兢道:“林槐,你覺不覺得,那個男的……有點古怪?”
林槐沒說話。他放下裝模作樣的筷子,爬到了普通男人用餐的位置。
在看見男人所留下來的粥碗後,林槐挑了挑眉。接著,他在路錦驚恐萬狀的眼神下
,將自己的筷子,伸入了對方的粥碗中。
“艸!”路錦尖叫,“你沒吃飽你早說啊,我這兒還有呢!”
“……”林槐夾著一顆米粒,露出鄙夷的眼神。
“你看。”他說,“他把米湯都喝完了,卻把米粒給留了下來。”
他端起碗,將它托向路錦。
碗底的米粒,密密麻麻、顆顆晶瑩。其中唯獨不見的,是米湯。
“……這。”路錦困惑道,“可能他胃口不太好?”
林槐沒有對他的回答做出任何回應。他走到通往三樓的樓梯口,直視著黑洞洞的上方:“女巫是不是從來都沒有在早上出現過?”
“呃,是吧……”
“不只是早上,就連白天,她也沒出現過。唯一能看到她的時間,是晚上……”
林槐若有所思,路錦則急道:“林槐,你還沒有回答我那個男的的問題呢,我看他古古怪怪的,像個女的,他不會是……”
“已經死了?”
林槐背對著他,仍看著三樓的方向:“你想說的是這個嗎?”
“不是,我是想說,他可能已經被鬼上身了。”路錦急忙道,“所以他……”
“那不是正好麽?”
路錦悚然抬頭。
林槐這話語調平平,漫不經心,好像只是在闡述著一件極為客觀的事:“你要知道,這個副本裡,本來只有五個玩家。他死了,不是正好麽?”
“你……”
“120個人,6個人類女性,對稱的六邊形,還有這一層的,六個對稱排布在圓周上的房間。看起來,這一切都是為了6個人設置的。不過……你還記得海灘上那具女性屍體嗎?”林槐用手指無意識地敲著自己的下巴,“鬼物是不會死的,會死的只有人,因此,自伊始起,這座‘白城’裡,就只有五名人類女性。過去多出了一個玩家,現在……”
“正好了。”
他如此輕描淡寫地,將一個玩家的死亡,描述成一個“正好”的事件。路錦背上層層疊疊的寒毛,終於一點一點地炸開了。
在這之前,盡管他極為倒霉地落入了這個遊戲中,可他和這個世界始終隔著一層名為“林槐”的霧。他們之間的插科打諢,熟悉的人還在身邊的日常總讓他理所當然地感覺,在這個世界裡,安全
是一種自然而然的“存在”。
直到這句,“正好”。
“死去了一個人類女性,村落裡應該只剩下119名白衣女人才對,然而昨天,我們將C區和D區探了個遍,並沒有空房屋,街上也沒有傳來女性出門的聲音——除了前來接水的早上,她們似乎只在風鈴聲響時,才會得到信號,打開房門。今天醒來後,我趴在陽台上,對所有女性一個一個進行了計數,前來接水的,有119個。而帶著水壺離開井邊的……”他淡淡道,“有120個。也就是說……”
有一個“人”,混入了這些女人,離開了這座紅樓!
“這就能解釋每天早上所有女人取水的儀式性——不只是為了取水,更是為了創造一個機會,讓一個‘人’混入她們之中,離開這座紅樓,以製造120個居民滿員的假象。”
“可是,她們為什麽要製造這種假象呢?”路錦喃喃著,“如果說原本只有五個玩家進入這個遊戲的話,即使是空了一座房子。玩家們知道已經只有五個存活的人類女性,也不會影響他們的……”
“也不會引起他們的內鬥,因為每個人都能活下來,不是麽?”
林槐突然握住了樓梯扶手,向上走了一步。
路錦瞪大了眼:“你……”
“遊戲通過這件事想要掩藏的事實,並非是六個人類女性中已經有一個人類女性去世——這是一個很慣性的思維,玩家們的生存關鍵,是尋找到能夠讓他們活下來的六個人類女性,因此人們往往會把所有的關注點,都傾注在‘人類女性’的身上。就像在一張白紙上出現一個黑點之後,人們往往不會注意到白紙上的細微褶皺,等並非關注重點的東西。”
“然而,在仔細思考後玩家們便會發現——隱瞞已有女性死亡的事實,一點意義也沒有。與此同時,遊戲甚至早就在暗示這一點,那具女性的屍體,就是一個提示。因此,遊戲真正想要提示的,並非是那人類女性的死亡,而是……”
“女巫在白天的出走。”
他這樣說著,一步一步走上了通往三樓的台階:“前天晚上,我到一樓閑逛時,看到了那個男人被水井中的女鬼襲擊的畫面。盡管只是一眼,我也注意到了她與女巫極為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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