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又道:“明早咱們到主殿探秘去?晚上這邊說不定熱鬧著呢,還能有二人轉聽。”
林槐縮在大花被上虛起了眼:“啥?”
楚天舒說:“‘小心梅影’, 梅影聽起來就很能唱歌劇的樣子。”
林槐:……
林槐被這個歌劇魅影的笑話深深地冷到了。楚天舒又說:“你說那莊主逮著個人兒就啃, 是不是被莊裡的冷食把胃給冷著了?”
“不要再模仿東北話了!”林槐發出吐槽,“睡覺!”
兩個人在花被上睡了一晚, 臨睡前,楚天舒還好心地跑到隔壁去提醒了瘦子不要亂跑, 被對方罵了回來。
楚天舒碰了一鼻子灰,林槐笑他:“熱臉貼冷屁股。”
貼了冷屁股的楚天舒聳了聳肩:“不算,我就是怕他半夜被鬼抓,鬼叫喚,吵到我們睡覺。”
兩個人擠在一起睡了一宿。林槐在副本裡待機(睡覺)時會自動開啟厲鬼模式, 楚天舒抱著他睡覺,越抱越冷。
半夜他迷迷糊糊給凍醒了,抽了抽鼻子正想打噴嚏,鼻子裡卻飄來一陣香氣。
“梅香?”他不是很清醒地想著。
那股梅香像是有種勾人的魔力
,直直地往他的肚子裡鑽。半夜的梅莊沒有下雪,月光清寒,一個女人的倩影,便被映在了紙窗之上。
女人側著身,站在紙窗旁,似乎在看著正在窗子裡睡覺的兩個人。
香味,越來越濃了。
濃烈的香味飄進鼻子,飄進肺部,最終,進入五髒六腑。楚天舒便在如有魔力般的、勾起他人饞蟲的香味中,輕輕地咬了林槐的肩膀一口。
‘真香。’他咬了一口,又舔了舔,心滿意足地睡著了。
女人的身影消失在紙窗上。她縹緲地離去,窗邊沒有留下任何腳印,就像她從來不曾來過。
那陣梅香,也如她來時一般,消失於無蹤無影處。
第二天一早,院子裡又下起了小雪。兩人從花被上醒來時,侍女又送來了新的早餐。
楚天舒咬了一口,又把它吐了出來:“還是生的。”
擺在盤子裡的,依然是生的餃子。兩人隻好再次啃起了壓縮餅乾。
侍女說,今日照例是下午問診。在問診之前,他們可以在梅莊裡自由地逛上一陣。
另一側屋子裡的瘦子還沒醒。楚林二人也沒有再去貼冷屁股的心情。他們先是在院子裡繞了一圈,便進了主殿。
“這個院子裡梅樹真多。”楚天舒感慨,“開花時一定很漂亮。”
和西閣東閣相比,主殿的規模確實大上許多。其中呈現出的,是一個極有素養與生活情趣的女子閨房的模樣。
進了這間屋子,一向狂放不羈的二人就連步調也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他們在屋子裡翻了翻,最終找到了一方書桌。
“這個女子看起來經常作畫。”楚天舒在端詳了一番書桌上的毛筆與顏料後,得出結論,“不過這間書房裡,就連一幅畫也沒有。”
說起來也是極為奇怪。在這間文房四寶都極為完備的房間裡,竟然一張畫也無。不僅是畫,就連書法作品也沒有幾張。然而房間裡的確收納著極名貴的墨與成色上好的朱砂等。房間似乎時常打掃,主人似乎有意讓這裡維持著妻子還在世時的模樣。
在靠近床榻時,林槐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梅香。
他皺了皺眉,似乎在昨日他電/擊梅莊莊主時……他也聞到了相似的香氣。
他低下身,香味隨著他靠
近床褥,而更加濃鬱。這些床褥非常陳舊,似乎是自十年前開始,就未曾換過。
“這個褥子下,有東西。”
他伸手摸了摸,果然摸到了凸起的一塊。
將床褥掀開後,一個盒子便出現在了兩人的眼前。這是一個烏木製的盒子,其上有淡淡的香氣。
“上了鎖。”楚天舒在研究過一陣後,回答道。
“哦,我們再找找密碼……”
“哢。”
林槐:……
楚天舒舉著一根鐵絲:“但可以撬開。”
物理解謎的兩人頭挨著頭,盯著裡面被取出的幾十封書信。
書信被保管得很好,然而也因時光的流逝而陳舊,發黃發脆。
楚天舒小心翼翼地打開最上面一封書信,信上,有人用清雋的字跡寫著:
“夭夭吾妻,
近日來,吾常閱家傳劍譜,揣摩‘無情’之要義。凡無情者,端其心、斷其情、絕其欲,得情忘情,不為情緒所動,不為情感所擾。然後參透天地之法、登峰造極,能為常人之所不能為。
悲乎!吾參透劍譜二十余年,卻始終不能觸及‘絕欲無私’之境界。劍譜玄妙,非吾等凡人之所能及。
近日梅莊又雪,淒清僻靜,於吾之修行,大有裨益。年關將至,仆從當歸,梅莊便只有你我二人,也算得上是一處適宜閉關修行的世外桃源。”
“信裡講了什麽?”林槐湊過來看。
“這封信好像是莊主寫給他的妻子的。他的妻子名叫夭夭。”楚天舒總結道,“這個人似乎是個武癡,信裡都在談他對劍道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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