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纏’字就用得很……”林槐虛起眼。
楚天舒吃完這塊壓縮餅乾, 又掏出了第二塊。林槐困惑道:“你還沒吃飽?”
“不知道為什麽,到了這裡後就很容易餓……”楚天舒嚼著第二塊壓縮餅乾,“可能是因為這裡天氣太冷了,體力消耗太大。”
林槐想了想,認可了這個回答。他不需要消耗體力維持體溫, 因此楚天舒比他食量大上一倍,也在情理之中。
“走。”楚天舒嚼著壓縮餅乾,“去看看梅莊裡,有沒有什麽別的我們沒發現的東西。”
說著,他從地上站了起來,林槐也拍了拍膝蓋上的雪粒,隨著他站了起來。
然後,他的瞳孔急劇地收縮了起來!
出現在他眼前的,被陽光所照射的,楚天舒的腳下,映著的不是人的影子……
而是一棵梅樹!
一棵枯死的梅樹的影子,取代了人影,出現在了楚天舒的腳下!
“楚天舒!”林槐急切地叫著他的名字,“你
……”
“嗯?”
楚天舒咽下最後一塊餅乾,轉過身來:“怎麽了?”
似乎就在他轉過身來的那一刻,原本生長在他腳下的、取代了人影的梅樹,消失了!
雪地上再度出現的,又是普通的人影。林槐死死地盯著那片雪地,好半天,才慢慢道:“……沒什麽。”
“沒什麽?”楚天舒變得嚴肅了起來,“真的沒什麽?”
“沒什麽。”林槐繼續說,“可能是我眼花了。”
那棵梅樹一閃即逝,像是一個迅速出現又消失的幻覺。盡管林槐並未將此詳細說明,然而一整個早上,他都全神貫注地盯著楚天舒的影子,似乎打算隨時隨地將其抓個正形。
……敢有鬼在他的面前動楚天舒,除非她活膩了。他面無表情地想著。
這個早上,他們將梅莊走了個遍,並再次確認了“梅”畫隻可能在書房裡又或梅影閣主殿裡的事實。臨到午間,他們又被請回梅影閣用膳。
午飯依舊是冷冰冰的餃子。這次楚天舒試探著夾起了一個,咬了一口。
“你幹嘛!”
林槐的反應很大,他迅速地用筷子打掉了楚天舒的手。半個餃子落進了碗裡,楚天舒撓著頭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感覺好像……沒有之前腥了?”
“是麽?”
林槐夾起那半個餃子,試探性地咬了一口。
他不太能嘗出這個餃子和昨天的餃子的區別,只能警告性質地道:“那還是不準你吃。”
“好,聽你的。”
楚天舒對此倒是沒有什麽不滿,不吃就不吃。他再次掏出壓縮餅乾,給了自己和林槐一人一塊。
林槐一邊咬著壓縮餅乾,一邊盯著他。楚天舒的反應很正常,並在他一塊都沒咬完的情況下,吃了第二塊。吃完餅乾後,他又道:“我們去瘦子那邊看看?”
兩人剛出門,就看見瘦子拿著個空碗出來。見兩人來了,他也沒個好臉色,隻對著門口侍候的侍女道:“還有沒有餃子?”
侍女慢吞吞道:“一人,只有一碗。”
“……一頓就一碗餃子。這點餃子,哪夠人吃啊。”瘦子抱怨著。
侍女沒說話,她從林楚二人的房間裡,收拾了未被吃完的午飯出來。瘦子瞅見盤子,臉色一亮:“
喂,他們這沒吃完的話,能不能給我?”
侍女停下來,半晌,慢慢地點點頭。
瘦子於是大喜,他接過餃子,也沒進屋,就蹲在台階上吃了。正午日頭正頂,陽光直直地照下來,照出他滿腦門晶瑩的汗珠。他一邊狼吞虎咽地吃著,一邊口齒不清地感慨:“香,真香!”
他吃得香甜,楚天舒也在此時低了低頭,嗅了嗅鼻子。
“林槐,”他說,“你有沒有聞到一股香味……”
林槐的背上,突然一寒。
這是一種發自靈性深處的寒冷。楚天舒還在說著:“這個餃子沒想到還挺香的……”
“別說了。”林槐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我們走。”
“怎、怎麽了?”
楚天舒莫名其妙,林槐一直將他拖到了院子邊,才放心下來。接著,他直接道:“早上你站在台階那邊時,我看到你的影子裡,出現了一棵梅樹……”
“梅樹?”
林槐將此事完整地描述了出來。他精確了到每個細枝末節,避免出現遺漏,影響到楚天舒的推理。楚天舒思考片刻後:“我當時應該是差點被鬼上身了……”
“這個地方不對勁。”林槐低低地說,“我們得快點找出畫來,然後離開這裡——”
“你怎麽突然這麽急?”楚天舒摸摸他的腦袋,“別怕,有我在呢。”
他的手放在林槐的腦袋上,林槐沉默了一會兒,說:“就是因為你在,我才……”
楚天舒:……
“要是只有我在,我才不怕呢。”林槐強調,“要是只有我在的話,哪個女鬼敢來上我的身,我就把她掐死骨頭磨成灰扔到井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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