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最終的陰謀,成功了!
沒有了油燈,飄蕩在渺渺血湖之上……這個年輕人,就是它們的甕中之鱉!
女人一點一點地回過身來,口水,沿著它的下巴,流到了它的身體上。
“咯咯,咯咯咯——”
然而,當她完全地回過身,察覺到身後之人突然全開的陰冷氣場,且對上了黑暗中那雙血紅的眼睛時,女鬼沉默了。
女鬼:…………
女鬼和氣場全開的紅衣厲鬼對視片刻,突然又默默地扭了回去,
正當林槐托著下巴,期待著一個驚喜(驚嚇)時,那個女鬼,突然尖利地嚎叫了一聲。
——並。
當著他的面,從船上,跳了下去!
林槐:……
他和女鬼友誼的小船就這麽翻掉了!
林槐努力穩住了這條小船。然而可身為船夫的女鬼,卻再也回不來了。
她似乎迅速地遊走了,林槐眼睜睜地看著她沉入水底,帶起一陣波紋。
“這、這也……”他抽動著嘴角,“太不敬業了吧。”
他小聲地抱怨了一句。
在陰瞳的幫助下,漆黑的四周在他的眼裡顯得尤為清晰。林槐自己捉起了兩枚船槳,向著手臂聚集的地方,繼續劃去。
紅手。
綠手。
大白手。
在行至盡頭,並再度倒回後,林槐終於找到了所有的手臂中,剩下的唯一一條,符合標準的手臂!
那是一隻極為白皙的手,修長如玉,指節分明。
然而這隻手上卻傷痕累累,原本應覆蓋著指甲的指尖,已經全部被硬生生地剝離了出去。它的指尖血肉模糊,血紅猙獰,像是一隻垂死的丹頂鶴。
就是他了。
林槐垂下身,向他伸出手來。
然而在他的手指還未觸碰到對方的手時,他的手腕,已經被那隻蒼白的手,一把死死地抓
住了!
林槐:??
他下意識地向後仰了仰,漆黑的長發落在殷紅的戲服上,垂至船舷。
原本平靜的血湖,突然翻起了波濤。
在這血紅而充滿怨恨的波紋之中,一頭白發的厲鬼,終於從血湖中探出了臉來。
平心而論,他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絕代佳人。
他生得一雙睡鳳眼,細長慵懶,氣質清冷,血紅的瞳孔中帶著濃濃的怨念與執念。瀑布般的白發從他的頭上垂下,漂浮在血紅的水面中,像是浮在冬天溫泉上的一層雪花。
然而最讓林槐注意的,是他額間的那一點血點。
林槐也曾有這樣一滴血點,不過不是在額間,而是在眼角。
那枚血點是怨氣凝聚的標志,也是“煞”的標志。
——菊莊副本的主人,居然是一名煞!
“你……”林槐猶豫了一下,“小老弟,你有點激動啊……”
“來吧。”他動了動自己的手臂,“我拉你上來。”
白發的煞沒有說話。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林槐,就像是盯著某種新奇的東西,又蘊含著幾分看不透的神色。好半天,他才低聲道:“……你是一隻煞,又或者說,”
“你曾經是一隻煞,甚至是一隻遠在我之上的煞。”
“早在你進入菊莊時,我便注意到了你。”他慢慢道,“你明明和我一樣,是一隻鬼物,是所有人類之上的鬼物,卻要陪著一個人類,去做一個人……呵。”
林槐:……
“哦,”他呲開了牙縫,“你這算是……在嫉妒我嗎?”
“我勸你要麽上來,要麽趕緊放手,”林槐冷冷道,“你別以為……”
白發的煞卻沉默了。
好半天,他輕輕道:“為什麽收集我的指甲?”
為什麽?
林槐:“我手賤,不行嗎?”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這隻白發的煞怪怪的,簡直讓他有點毛骨悚然。
周盈還抓著他的手臂,他垂著眼簾,突然笑了。
“這個副本,原本是沒有正確答案的,因為我不會在湖中。”他說,“我花了許多年,成為如今的我,如今,我再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拯救!我不需要任何人向我伸出一隻手來!”
林槐:……
……不,這位老哥,他的情緒有點不
太對啊。他虛著眼想。
“你明明是和我同樣的厲鬼,卻如此相信一個人類。你收集了我的指甲,是因為你覺得我可憐麽?……因此,我來到了這片湖中,這麽多次副本,我第一次,來到了湖中……”
林槐:……
“我想收集就收集,你管我是用來還給你,還是用來釣魚?”他冷聲道,“你到底……”
白發的煞居然笑了。
“林槐,你是叫這個名字吧?”他低聲道,“你的名字,很不錯……”
下一刻,林槐的手臂上突然傳來一陣大力。
“到血湖裡吧,和我一起,和我的絕望,我的回憶,我的過去一起——”周盈低低道,“我不會放開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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