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想著,便看見楚天舒從包裹裡抽出一套羽絨服,並把它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走吧。”楚天舒溫暖地說著。
傅離曄:
“……我還以為你會拿出什麽絕世武器。”
“血湖就在那邊。”黑衣老者指著血霧中一個影影綽綽的影子。
楚天舒皺了皺眉頭,似乎也在觀察。老者又道:“此處極為危險,我……”
“哦,我看到了,謝了啊,老弟。”
在他來得及說出下一句前,楚天舒已經如離弦的箭一般,向著血湖的方向衝了過去。
老者:……
與此同時,湖面上的林槐還在與湖中的煞進行著殊死鬥爭。
漆黑的小船在血湖上不斷翻滾,幾乎大半個身體被拉出小船的林槐只能咬著牙,用左手抓住了自己的右手往回拔。
這倒也不能怪在他實力退步的頭上。一則,這隻煞與紅衣之上的他實力相當。二則,他如今在船上,不好施力。就像魔法一樣,他身為厲鬼,也要講究牛頓基本定律、重力與基本法。他雖然掀翻過厲鬼的棺材板,卻還未掀翻過牛頓的棺材板。在周盈的拉扯下,他很輕易就能隨船入水,卻不能依靠他自己的重力,把船帶飛到天上去。
“為什麽……對我……這麽執著!”他在掙扎之中,艱難地發出聲音,“我們又不是朋友……”
煞:……
林槐:“你是真的恨我啊,我早該明白。”
說起來,這個場面實在是滑稽得讓他有點萎靡。但對於生的渴望還是讓他全開了自己的力量,就連他原本光滑白皙的眼角,也漸漸地有一滴血紅的淚痣,正在嘗試顯現。
“你為什麽不肯留下來?你只是一隻厲鬼。”湖中的煞冷冷道,“你以為外面的世界會接納你麽?不,你永遠都是一個異類。”
“他們會視你如怪物,會孤立你、恐懼你……就像他們面對每一個自己不夠了解的事物一樣。只有痛苦,與孤獨,才是我們的歸宿。”湖中的煞淡淡道,“所以……”
“所以拜托你繼續孤獨去吧!”林槐的眼底一片血紅,“你……”
煞:“……”
無邊的波濤卷了起來,煞的白發在空中飛舞著。
“這可由不得你。”他冷冷道。
血紅的湖水沿著船舷流入了船中。船隻漸漸下沉,林槐發出絕望的呼喊:
“楚天舒!!!”他大喊著,“你TM到底在哪裡!!!你再不來我就跳
船了!!”
他閉上眼,又睜開,終於,他眼底一片冷靜。
“……好啊。”他垂下頭,直視著湖裡的煞,發出冰冷的聲音,“那我就來陪你玩玩。”
“到時候,你可別怪我。”他冷冷一笑,“給你在湖下來個哪吒鬧海!”
他突兀地從船上站了起來,湖中的煞沒有預料到他的這個動作,眼神一滯。
接著,不會游泳的林槐看著血紅翻滾的湖,深深地吸了口氣。
“我來了!”
在他即將順著對方的拉力,越出船舷的那一刻,一股更為逼人的寒氣,順著岸邊襲來。
林槐:?
猶在半空中的他驚愕地看見,沿著岸邊,所有的湖水,都迅速結起了冰!
林槐的眼睛越睜越大。
強烈的寒氣與冰向著湖中央席卷而來,幾乎就在瞬間,整片湖都被冰成了一片剔透的紅玉!
而周盈也瞪大了眼,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差點被冰卡住!
周盈:……
從湖邊席卷而來的不只是冰面,還有一個漆黑的人影。
“嗯?你有點囂張啊朋友。”青年懶洋洋的聲音從湖的另一邊傳來,“想帶走我的人,經過我同意了嗎?”
林槐:?
他的心裡冒出了無盡的問號。
青年的身影在血霧中顯現出來。他一身漆黑,戴著防寒口罩,一頭栗色的短發飄在獵獵寒風中。
在看見半空中的林槐後,他對著林槐一笑:“喲,你還挺受歡迎的……”
與此同時……
林槐腳下一滑。
盡管湖面已經被凍住,他依舊難以克制地依著被拉扯的慣性,從船舷上滑了出來,然後在楚天舒驟然瞪大的視線中——
被一把拉得砸到了冰面上。
並沿著冰面滑出了一段距離。
林槐:……
場面一時極度尷尬,煞似乎也被這個場面所震驚,放開了自己的手。
林槐:……
他趴在冰面上,漆黑的長發落下來垂在冰上散開。
“你……”
楚天舒的腳步聲在他身邊急匆匆的響起:“你沒事吧……”
林槐:……
“疼嗎?”楚天舒蹲下身來看他,“鼻子撞到沒?”
“……”
楚天舒:“冰嗎,疼嗎?要不要找醫生?”
被凍在湖中的煞就這麽被兩人眼睜
睜地忽略了。
林槐垂著頭,始終沒有說話。他的手似乎在發抖。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