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了轉手中的短刀, 眼神毫無因動手而會出現的情緒波動:“應該能堅持到河邊吧?”
……
“這個人和顧北辰一定很有共同語言。”藏在竹林中的林槐, 看著河邊的一切,虛起了眼。
在他的視野裡, 女醫生向後退了一步。面對著精英男的死亡威脅,她頭髮凌亂、眼含淚珠, 看上去楚楚可憐極了。
雖然覺得精英男這一手很沒品, 但林槐暫時也沒有立刻挺身而出、拯救弱女子於水火的打算。然而讓他微微有些訝異的是,站在他身邊的楚天舒扶著竹竿,也一動不動。
“怎麽?”他用手肘撞了撞對方,“不打算展示一下你身為男子漢的英雄氣概?這個弱女子馬上就要被殘忍殺害了哦?”
“哧。”
站在他身邊的楚天舒笑了一下。在林槐莫名其妙的注視中, 他壓下身, 將手放在林槐的肩膀上,漫不經心道:“你可別小看了能在這個遊戲裡活下來的人——”
“這些看起來越是柔柔弱弱的人, 越是狠茬子。”他說。
林槐:?
他眯眼細看,也看出了其中的幾分關竅。
精英男持刀越走越近。女醫生跌坐在地上, 看著即將靠近的死神,她的眼圈也紅了起來。
“貢獻……”她哽咽著,“你要……也切開我的膝蓋麽?”
她看起來驚懼極了。精英男對此不為所動,依舊是非常禮貌:“在這之後,假如你沒死的話, 我也會信隊友之間的道義,把你帶回湖心亭上的。”
“等到了個人空間裡後,你可以前往中級場營地療傷。”他蹲下身,“這其實是一份很合算的買賣。”
“可是……”
女醫生哀哀地哭著,她聲音柔婉,讓人聞之心疼:“既然你已經為這
個任務付出了這麽多的話——”
“那麽剩下的付出,也由你來,不好麽?做人做事,都要善始善終啊。”
冷厲的話語從她的紅唇中吐出。原本癱倒在地的女醫生如氣球般地迅速癟了下去。留在河灘上的,便只剩下一張紙人。
“這是替身攻擊。”楚天舒指著突兀地出現在精英男背後、持著手術刀的醫生女發表了評價。
精英男略微訝異,卻並未亂了章法。兩個人於是難舍難分地打了起來。
那個女醫生看著柔弱,下手卻是極為狠厲,刀刀所指的,都是精英男的要害。林槐蹲在竹林中,欣賞這一男一女生死纏鬥的場景,打起了哈欠。
“我們要在這裡蹲著直到他們打完麽?”林槐道。
“是吧。”楚天舒道。
他說著,掏出了一根棒棒糖來:“讓我們看看他們誰輸誰贏……”
竹林深處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楚天舒機警地回過頭去。
竹林之間站著一個淡綠衣衫的小姑娘。她躲在一棵竹子背後,咬著手指,似乎正在看著他們。
她看起來不過六歲出頭,上衣染滿鮮血,膝蓋以下,卻皆是森森的白骨。她怯生生地看向兩人。
——尤其是楚天舒手中的棒棒糖。
“這個小姑娘應該是血竹的那個女兒。就是不知道她的親媽跑哪兒去了,居然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喂,等等,你過去幹什麽?”
楚天舒走了過去,從包裹裡掏出一根糖葫蘆,在小女鬼的面前晃了晃:“想吃?”
小女鬼看著他手中的糖葫蘆,忍著口水點了點頭。
“……不是,這是什麽怪叔叔趁著媽媽不在拐帶小女孩的場景,”林槐忍無可忍,總算起身向他們走來,“楚兄,你不要以為僅憑一根糖葫蘆就能收買小蘿莉……”
下一刻,他看著和接過糖葫蘆的小女孩相談甚歡的楚天舒,虛起了眼。
林槐:嘖…………哼。
和小蘿莉愉快地進行交流,從來不屬於林槐的社交能力所能及的范圍之內。他乾脆坐到了石頭上,抱著手看著兩人。
在他的注視之下,小女孩的聲音也越來越低越來越小……最終,她接過兩根糖葫蘆,從自己兜裡摸出一隻兔子,用它和楚天舒做了交換。
楚
天舒拍了拍小女孩的腦袋,然後從包裡……
掏了一副雙拐給她。
小女孩從包裡掏出了第二隻兔子,兩個人似乎達成交易。小女孩偷偷摸摸地瞅了林槐一眼,騎著雙拐溜了。
林槐:……嘖,幹嘛用那種看恐怖分子的眼神看著我。
他難得地反思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氣質問題。楚天舒拎著兩隻兔子回來,對他道:“你在想啥?”
林槐道:“那個小女孩看起來好可愛哦。”
“是哦,一拳打下去能哭很久的樣子。”楚天舒評價。
林槐:……
“那兩隻兔子是什麽?”他好奇道。
“用糖葫蘆和拐換來的後門,”楚天舒拎著兔子耳朵晃了晃,“小姑娘說,用這個放血把最後兩道畫完,就當過了。”
林槐:“……哦,那你現在要過去嗎?”
楚天舒撥開竹林,河灘上的一男一女依然戰得難舍難分,彼此之間都掛了彩:“現在過去絕對會被他們誤傷的吧,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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