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很簡單。”
紫衣青年回頭看著身後的木偶。
他鮮紅的眼瞳又恢復成了原本的黑色——那是一種極致的黑,幾乎分不清瞳孔與眼瞳的差距。在黑白的棋盤上,他就這樣回頭看著它,嫣紅的嘴角勾起,是詭異的笑意。
“想要離開棋盤,需要等價的交換,而和‘離開棋盤’這個概念形成等價的,當然只有——”他輕松道。
“進入這個棋盤。”
木偶陰鬱地看著林槐,林槐則輕松地回看回來:“沒錯,答案就這麽簡單,想要離開棋盤的方式,便是進入棋盤,因此,只需要——”
他抬起小腿,腳尖懸在半空中,遲遲不曾落下。
——他腳尖的方向,正是他當初從棋盤上醒來時,所處於的那個格子!
“只需要,抬起腳,然後輕輕地將它放下,以相反的方向,踏入這個曾經離開過的格子。”林槐道,“然後我就能醒來了,對嗎?”
木偶的表情扭曲了,好半天,他陰鬱地笑了:“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聰明。”
“不好意思,推理從來不是我擅長的事。”林槐長舒了一口氣出來,“不過要說另一種事,我倒是非常在行。”
說著,他居然收回了腿,再次將兩手揣回兜裡,一步步走向了位於他身後的木偶。
木偶:?
“你、你……”方才還想著等林槐出去後好好收拾他的木偶整個偶都不好了,他看著林槐一步步向自己走來,林槐長得纖細,他卻莫名有種即將被惡魔淹沒的感覺,“你想幹什麽!”
“我說過我很擅長一件事,對吧?”林槐按住他掙扎的腦袋,“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會路過很多美麗的風景,人之一生如雪泥鴻爪,而我擅長——”
“在每個地方,都留下自己的痕跡。”
說著,他一用力,便拆掉了木偶的一條腿!
“啊啊啊啊——”
“騙你的。”在完成了一切之後,
林槐又走回了原來的位置,在即將踏入白色格子之前,他回頭看了攤開在地上的木偶一眼,聳了聳肩道,“好吧,我承認,比起留下痕跡,我還是更喜歡單獨行動。”
“留著一個跟著我出去之後,就不知道會怎麽報復我的小學生……嘖,這可不是我的風格。”他晃了晃手指。
木偶癱倒在地上,怨毒地看著林槐。林槐則對他一笑,轉身踏入了白棋盤格中。
“Surprise!”在白光閃起的那一刻,他張開雙臂,不知道是在對對面的誰喊著,“Your joker is ing!”
話音剛落,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白光之中。
木偶:……
呸,怎麽有股狗糧味。
林槐是在椅子上蘇醒過來的。
在蘇醒過來後他的第一反應便是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在那雙短而細的腿再度出現在自己的視野中後,他露出了“=皿=”的憤怒表情。
他的長腿,他的長手,他的變態紫色長風衣……
全部消失了。
林槐掙扎了一下,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他發現自己身邊還有一把椅子——那把椅子上,已經是空蕩蕩的。
不過遺留在椅子邊的一根金棕色的長發暴露了這把椅子原本的主人。
林槐:??楚天舒去哪兒了?
他正在思索,樓上便傳來了劈裡啪啦的聲音。林槐向四周瞅了瞅,不出意外地發現了一條正開著門的隱秘通道,他沒有猶豫,便提著鬥篷跑了上去。
“喲,出來了啊。”他剛跑到樓上,就聽見楚天舒的聲音,“來幫幫忙,我剛剛不小心……”
林槐:?
楚天舒道:“把這個人偶的手給弄斷了。”
林槐向著楚天舒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有些為自己所見的場景震驚。這裡似乎是一間大型的人偶娃娃收集室,頗有童話風格,無數的架子上,擺著無數的人偶娃娃。
他甚至從其中看見了一個穿著辰星的製服的娃娃……在看見那個穿著辰星製服的娃娃後,他大致知道這個屋子裡人偶的來源是什麽了。
等他終於走到深處時,才看見了一座堪稱豪華的躺椅,和蹲在旁邊的楚天舒。高挑美人依舊穿著深綠色的獵裝,長發束在腦後,睫毛很長,一眼望去像是油畫裡才有的中世紀中性美少年。她手裡抱著
一樣東西,那樣東西的一隻手垂著,在身側搖晃……
在看清那東西後,林槐忍不住嘖了一聲:“好漂亮的人偶。”
沒錯,被抱在楚天舒懷裡的是一個人偶——一個美少年的人偶,從額頭到下頜骨,這張臉堪稱是天造之物,沒有一絲缺陷。人偶閉著眼,似乎靈魂已經被抽離了出去。楚天舒抱著他,臉色沉靜,有光從花窗裡打下來,這個畫面,簡直像是某種大型哥特油畫。
只可惜楚天舒一開口就打破了這美麗的氛圍:“對,看起來值好多錢。”
林槐:…………
林槐懶得和他說話,蹲下身道:“這個應該就是貪婪魔女……不,魔男說的那具被他拚湊出來的身體了,你把他手拆了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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