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灰衣女子是在相識的最初便說出了這番坦誠的話,秋然不得不說,自己必然對她好感度大增。然而如今……
“我注意到這個鏡子迷宮極為古怪,正好,作為傀儡操縱師,我最不缺的就是可以用來引路的絲線。”女子從自己的包裹裡掏出一枚灰色的毛線團。她將毛線團的一頭用某種特製的釘子固定在了地面上,接著,她看向秋然:“這是一種特製的毛線團,它所能延伸的長度足足有五公裡,用來在這個迷宮裡通行,是綽綽有余的……”
“你留著自己用吧。”秋然冷淡道。
說著,她拿好武器,謹慎向後退著前行。灰衣女子見她要離開,也並不阻攔,只是歎了口氣道:“小姐姐,我已經付出了我合作的誠意了,並親身和你交流過,在這個迷宮裡,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你又何苦要自己一個人去前行呢?”
“——雖然說,這處玻璃迷宮所對應的正是你自己的身份牌,你或許在這裡面會有一些特別的優勢。但你也是知道的,在遊戲中機遇往往伴隨著風險,如果說在這個遊戲裡,魔女還有著自己最為仇恨的玩家的話,那麽嫉妒魔女最仇恨的玩家,必然是你。”灰衣女子勾起唇角,“而我之前選擇用人偶接近你,也是出於自我保護的考慮嘛——在這個遊戲裡,誰知道你面對的玩家是好還是壞呢?萬一——”
她攤開雙手:“你要是和那個烏鴉一樣變態,我不就慘了嗎?所以,我先試探一下……”
秋然:……
“我們還是分開走吧。”她繼續道。
灰衣女子沒想到秋然的態度這麽堅決,她有些委屈:“為什麽?”
秋然:“因為我智商低,玩不過你。而且……”
她瞥了一眼灰衣女子的身後:“你看起來,實力在我之上。”
在說完這句話後,她便消失在了迷宮之中。灰衣女子靜靜地看
著她,歎了口氣。
“唉,煮熟的鴨子飛咯。”
黑色鬥篷的女孩從她身後走出,夏星野摘掉了鬥篷。灰衣女子繼續道:“在這個遊戲裡,罪孽、魔女與玩家的身份牌是一一對應的,只要把對應身份牌的玩家送給對應罪孽的魔女殺死,就能得到更多的獎勵,甚至可以解鎖隱藏關卡……你說。”
“色\\欲城內那個死亡的玩家,是不是也是被某個知道這條提示線索的玩家所殺死的呢?”灰衣女子一個個計數著,“我,你,剛才那個小姑娘,死去的那個倒霉蛋……現在還有三個玩家,我們還沒見著啊。”
“就是不知道剩下的這三個玩家好不好對付呢?希望他們中間,不要出現比我更變態的變態吧。”灰衣女子聳了聳肩。她笑起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閑話少說吧。”站在他身邊的、比他矮一頭的女孩柔聲道,她看著前面的路口,眼睛像是沉了星星的湖水,“把你的毛線球帶上,先找到魔女所在的房間。”
“得嘞。”灰衣女子笑嘻嘻道,“對了,既然她走了,這裡就只剩下我們兩個彼此知根知底的人了。那我也差不多是時候把我的東西放出來了。”
灰衣女子話音剛落,一具人偶便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夏星野只看了一眼那個人偶,就蹙起了眉:“你把我賣給你的鬼物做成了人偶?”
“不行嗎?”灰衣女子說著,活動手指,操控著那個血衣的少年前行,“說起來還要感謝你呢,紅衣鬼做的人偶,就是和普通的人偶不同,那質量,那效果,絕了。”
他和夏星野這種依靠契約驅使鬼物的玩家不同。對於他而言,只有死去的事物是最聽話、也是最安全的。因此,在最初從夏星野手中購買到那幾隻鬼物後,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剝奪了他們的生命與思維,將他們做成了只能聽從他的命令而活動的人偶。
夏星野:……
“怎麽了?”灰衣女子揶揄地看著他,“你心疼了?”
“說什麽笑話。”夏星野的聲音依舊柔和,“只是覺得你……品味堪憂。這個人偶,建議你省著點用,要知道紅衣的厲鬼可是很不好獲得的。”
灰衣女子和夏星野有過一些交情,兩
人都是惡人,對於彼此話語中的潛台詞再熟悉不過。她於是慘叫道:“啊,不是吧?你以後不賣給我了?”
夏星野沒說話,他繼續向前,灰衣女子繼續跟著他:“小夏,不是吧,你現在也搞職業道德這套了?”
夏星野:“有一個說法,叫禁止二改。”
灰衣女子:……
“行吧,”她姿態很男性地抓著頭,聳了聳肩,“反正我最近也沒什麽想要購入人偶的需求,唔……說到底,我最想要的人偶,還是只有哪兩個而已。”
“其中一個,是當初那個‘烏鴉’吧。”夏星野輕松道,“你對他的恨意還是這麽深沉?”
灰衣女子笑了笑,語氣裡不無歎息之意:“可惜啊,他估計是已經死得渣都不剩了……”
“我原本以為他死了,你會是對此最高興的那波人中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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