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很安靜,楚天舒也很安靜,兩個人很久都沒有說話。
“我很快就會集齊再次進入門裡的鑰匙。”楚天舒指了指天花板,“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有什麽東西在注視著這個世界。”
他笑了笑:“有時候我覺得生活應該會比現在更殘酷一點。我不知道‘它’是什麽東西,但越靠近‘它’,我便越覺得恐懼。說起來實在是有些丟臉啊……可能是因為……”
“有人熱愛真相本
身,而我卻只是想要維持著現在的世界,繼續生活下去。”楚天舒隨手扯了一個本子蓋住自己的臉,“這種話說出來實在是太不酷了,如果是少年漫的主角說出這種毫無志氣的話,一定會被諸多讀者追著打負分的吧……”
小女孩:……
“雖然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楚天舒抓下雜志:“啊?你還在啊?”
小女孩:……
“不過我可以理解你對於‘生活’的心情。”小女孩略有些不爽地道,“就像偶爾我做夢時,會夢見的開心的場景也不是我捉回那隻‘寵物’,而是……”
而是她和心愛的狗狗一起在走廊裡玩鬧著、奔跑著的場景。
……
女孩順著樓梯走回2樓,或許是因為難得地和人談了心,她的心情相當輕松愉快。
然而在走到一半時……
“等等!所以完全沒有問清楚地震到底是什麽原因啊!”小女孩欲哭無淚地跺了跺腳,“為什麽話題突然就被人帶跑了啊!”
她咬了咬牙齒,終於歎息著放棄了這件事:不管怎麽說,公寓“地震”的事也和她毫無關系,她總覺得這種層面上的事情,並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半身紅衣能夠關注的。
這樣想著,二樓的走廊已經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在看到虛掩著的二樓房門時,小女孩微微一凜。
她明明記得……
‘我離開202時,是關了門的啊?’
警惕湧上了她的心頭。樓道裡空無一人,她轉了轉眼珠,進入了虛掩著大門的202。
202裡依舊昏暗而寒冷。家具被白布遮掩著,像是曾經蓋在她的屍體上的裹屍布。客廳裡也依舊擺放著沉睡著她母親屍塊的冰櫃……
只是……
小女孩低下頭,死死地盯著玄關上的一塊汙漬。
她變了臉色,貼著牆角,沿著走廊飛快地奔跑。
——直到抵達她的目的地。
“唰!”
小女孩打開了門。
半晌後,她跌坐在地上,咬住了自己牙齒。
“……不見了。”她低低地道。
林槐在畫家的邀請下進入了302室。
和其他房間不同,302室裡彌漫著濃濃的油畫顏料的氣息。林槐嗅覺靈敏勝於常人,剛剛入內時差點被熏暈過去。
“房間裡有些亂。”畫家笑了笑,讓他坐
在沙發上,“希望你不要介意。”
林槐:“沒事,我是一個很大度的人。”
畫家的房間符合普通人對於畫家這個職業的一切想象。畫架、畫框、廢稿、卷起來的紙卷被扔得滿地都是。這樣雜亂無章的室內環境實在是與他溫文爾雅的外表相當不符合。
‘現在看來,這個畫家的確也有成為縱火犯的潛質。’林槐想,‘看到這樣雜亂無序的環境,保不齊畫家某天就想要用一把火把它們燒乾淨。’
然而最吸引林槐注意力的則是被放在陽台方向的幾幅畫像,它們被用黑布蒙住,讓人看不清黑布下的畫作。
厲鬼的直覺讓林槐察覺到,這幾幅畫中必然有著幾分蹊蹺。
除此之外,還有一幅畫吸引了林槐的注意力。
這幅畫被擱置在全場唯一的畫架之上,其旁是箱子,箱子上放著顏料、麵包屑與炭筆。看起來這幅畫是畫家近日的作品。
然而它卻也被黑布蒙著。
林槐走向它,顏料盒裡調好的顏料還沒有乾,看起來畫家在很短時間之前依然在畫這幅畫。
奇怪。
“蒙著黑布,又放在顯眼的位置。”林槐喃喃道,“我要是不掀開來看看,豈不是非常辜負於他的盛情款待?”
他皺了皺眉頭,在躍躍欲試前又想到一點。
“萬一掀開這幅畫,便會被吸入畫中該怎麽辦?”林槐摸了摸下巴,“這樣吧,一會兒掐著畫家的脖子把他放到畫架前,再掀開黑布試試。這樣就能謹慎地保證我的安全了。”
他這樣想著,逐個觀察房間裡的畫。畫家的技術極為精湛,許多油畫都栩栩如生。其中有大量的風景名勝與自然風光的寫真,看著讓人心曠神怡,有如身臨其境。
其中一幅畫是威尼斯風光,藍海浮光躍金,漁船停靠在碼頭。廣場上有鴿子飛起,兩側是販賣紀念品的攤子。
然而不知為何,林槐卻隱隱地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林槐在觀察完這些畫作後,又來到了陽台旁。
他所面對的,是八幅被黑布蒙住的畫作。林槐剛要觸碰黑布,卻看見了被隨意地扔在旁邊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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