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雙手撫摸向兩邊眼皮的方向, 出乎所料,又或者是不出所料, 他所觸碰到的並非是柔軟的眼皮, 而是……
一雙冰冷的手。
一雙冰冷的手,始終蒙著他的眼睛,始終跟隨著他。
只有當他知曉謎底時,才能觸碰到這個答案。
“你在我的眼睛上。”林槐緩緩道。
他向後順著那雙手抓去, 雙手冰涼而手指修長。在他自己的手臂扭曲、並觸碰到對方的胳膊時——
他突然聽到了一陣歌聲。
“你是我的眼——”
“帶我領略四季的變換——”
林槐:……
兩邊的走廊消失, 林槐回過身來。他看見楚天舒笑眯眯地站在自己的眼前。
——還在吹口哨。
林槐:……
“你先解開了謎底?!”林槐不可置信地問他。
“對啊。”楚天舒把鑰匙放在手心裡拋了拋,“然後我接替了她的位置。”
林槐:……
“這不科學。”林槐喃喃道, “你怎麽會比我快……”
楚天舒說:“雖然不想承認‘快’這個形容詞,但大概是因為我沒有裝成柔弱小女孩、走一路殺一路的癖好。”
林槐:……
好吧, 他承認自己在誘騙住戶開門的過程中浪費了太多時間。
“那你是怎麽找到的?”林槐道。
楚天舒想了想,笑眯眯對他說:“因為走在路上害怕自己解不開謎底,我就……”
林槐:……
楚天舒:“急哭了,然後用兩隻手擦眼淚……喂!回來啊!”
林槐被楚天舒揪著帽子又拉了回來。林槐虛著眼看他,楚天舒聳了聳肩, 攤開手道:“你男朋友是解謎小天才。”
林槐:“彎下腰。”
楚天舒彎下腰,林槐拉住他的領子,在他的嘴上親了一下。
“現在是女朋友了。”他眨了眨眼。
楚天舒:……
楚天舒哼著歌背著林槐跑路。林槐趴在他的肩膀上問他:“魔女呢?”
“魔女?”楚天舒說,“你問她幹什麽?”
林槐:“我很記仇的,我要報復這個逼我玩羞恥play的家夥。”
楚天舒想了想,道:“在縫紉機上釘著呢。”
林槐:“……”
楚天舒:“不知道現在到了多少針……”
兔死狐悲,林槐在心裡為這隻倒霉的鬼默默默哀了一下。他被楚天舒背著,突然道:“我想回鏡子那邊看看魔女視角。”
楚天舒回頭看了他一眼:“不必了。”
“為什麽不必?哦你……”
林槐虛著眼看著楚天舒把那面鏡子從不知哪個包裹裡掏出來。
林槐:“你很貧窮。”
楚天舒抬了抬頭,做了一個抽煙的動作:“我很擅長收集。”
……平心而論,楚天舒原本就長得英俊,如今這個女裝扮相更是美顏盛世,就連抬頭假裝抽煙的動作,也像是一個慵懶而神秘的絕世美女。
可他的節儉,往往總是讓人忽視他的美貌。
林槐閉嘴不說話了。他看著那面魔鏡,魔鏡裡映照的,正是迷宮裡的所有景象。
突然之間,他誒了一聲:“好像有人受傷了。”
楚天舒低頭看去,鏡子裡,一個穿著黑鬥篷的女孩渾身是血,而穿著灰裙的女子則手持著染血的小刀,微笑著向她走來。
“喲,”楚天舒懶洋洋道,“老熟人啊。”
在灰衣女子距離黑鬥篷女孩只有一步之遙時,黑鬥篷女孩咬著牙,似乎捏碎了什麽。
接著,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鏡子之中。
“逃了。”
“什麽老熟人?”林槐趴在他的肩膀上往裡面看,“哪個是老熟人?”
楚天舒說:“兩個都是。”
林槐皺了皺眉頭,過了一會兒,他恍然大悟道:“哦,是那個……”
楚天舒:“夏。”
林槐:“叫夏雨荷的奸商。”
楚天舒:“那是夏星野。”
林槐聳聳肩:“對於這些無關的人我一般沒有什麽過於深刻的記憶,哦,夏星野?這次總算輪到他被別人算計了?”
林槐對於夏星野並沒有什麽同情心。先不提當初在明華中學時夏星野對他的算計,即使是文明世界
裡再次相遇時,他和他也最多是亦敵亦友的關系罷了。而且以夏星野那種性格,遇見如今的場景,就連他自己也只會說:“技不如人,甘拜下風。”
而另一個人……林槐盯了那個灰衣的女子許久,也沒從她的臉上找到一絲一毫的熟悉的痕跡。
林槐:“這也是我以前認識的人嗎?”
楚天舒把釘在灰衣女子臉上的眼神收了回來,懶洋洋地答了一句:“是。”
“哦,”林槐思索著,他看見楚天舒臉色不渝,道,“看起來這個人之前和我關系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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