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有限的二十秒內往女孩的方向看了一眼,並注意到另一條剪影,也向女孩的方向看了過去。
“遊戲的任務藏在邀請函裡。”光球道。
在灰白霧氣完全遮蔽視線、且被灌入身體之內前,林槐翻開了倒扣在他面前的那張卡牌。
卡牌上畫著一個帶著紅鬥篷的小女孩。
“小紅帽”
……
“小紅帽……現在這個狀況,不僅是被綁住了,看起來還像是被鎖在了某個地方裡啊……”
林槐忍著疼痛,環視四周。
這是一間類似於儲物間的木屋。
木屋裡光線極為昏暗,只有頂部開了個小口,似乎是某種類似於氣窗的東西。房間裡則堆放著各種雜物,有大袋的麵粉、大包的黑豆……總之,似乎都是某種糧食。
林槐則被麻繩綁住了手腳,被困在這個儲物間裡,他嚴重懷疑自己也是一個“糧食”。
“嘶……感覺氣血略有些不暢……”林槐吐槽了一聲,“不快點想辦法的話,大概會因為全身血液不流通而死在這裡吧……”
說著,他雙眼一紅。
然後……
林槐:??
“搞、搞什麽,我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弱了?!”林槐震驚地感受著自己身體的變化,嘗試著蹬了蹬被繩索綁住的小腿,“總感覺自己的實力被這個副本削弱了半數不止啊……”
他嘗
試著打開自己的技能面板——大多數時候,在本身素質夠用時,林槐都不會點開系統面板……
在看見大多數物品還能使用後,林槐松了一口氣。
“身體雖然變小,頭腦卻依然靈活。”他自語道,“嗯……接下來該挑個趁手的最強道具……”
他的目光滑過能夠以靈類子彈擊碎他人的雙槍。
滑過渾身上下都彌漫著危險的氣息的收音機和鬼鏡。
甚至滑過了最強保命技能——沉默的十五分鍾。
最終,他的眼神停在了“逆言靈”三個字上,露出了笑容。
“只要有這個技能在,所有BOSS都無法殺死我。”他理性(且略帶一點自豪)地想著,“沒有BOSS能忍住不詛咒我……或者說是在心裡高強度地詛咒我,只要有這個技能在,我就是無敵的。不過……”
“當務之急,還是弄掉自己身上的繩子。”林槐在地上努力地擺了擺,悲哀地發現自己像是一條正在打挺的鹹魚,“得找個尖銳的東西……”
說著,他思考了一番,最終露出了尖尖的獠牙。
鹹魚除了打挺之外,還能把自己卷起來。當林槐成功地用牙齒咬到了自己身上綁縛的繩索時,他不無慶幸的想著,坑貨遊戲雖然封印掉了他一半的能力和很多技能道具,但至少沒有在改變他性別年齡的同時也改變他本身的柔韌性……
粗糲的麻繩被他咬斷,林槐在努力挑戰自己的柔韌性且做出各種扭曲的姿勢後,終於咬斷了綁縛他的所有繩索,並在最後用力地“呸呸”了兩聲。
“這麻繩也太刺嘴了。”他評價,“不愧是高級場的副本,就連逃離的方式都這麽別出心裁,麻繩的味道,更是大大加大了一般人咬開麻繩逃離的概率……”
林槐絲毫沒有意識到,一般人顯然不會選擇咬開麻繩……
林槐試著在地板上活動自己,然而還未起身,久經滄桑的木地板便發出了“吱呀”的聲音。
他暫時停止了活動。
“房間外應該有看守在,不能讓他知道我已經醒來了。”林槐謹慎地想,“要是他在知道我醒來了之後被嚇跑了怎麽辦?我得小聲一些,謹慎地、在他沒有發現我的情況下接近他。”
木屋裡非常安靜,安靜到林槐可
以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急促的呼吸聲或許也會暴露我的存在。”第一次來到高級場,且沒有楚天舒在身邊,林槐比起平時謹慎了不少,“為了不暴露我的存在,我隻好停止呼吸了。”
他這樣想著,完全打開了自己的厲鬼模式,停止了呼吸。
先前林槐被綁著,因而尚且不能確認自己的狀態。在他重獲自由後,林槐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觀察自己。
倉庫的角落裡放置著一扇落了灰的鏡子。林槐走過去,毫不猶豫地用旁邊的破布把它擦乾淨。
鏡子裡映出來的,是一個穿著酒紅色鬥篷的嬌小的少女。
她長著一張女版林槐的臉,卻比那更柔美、更甜蜜、因而也顯得更陰森。小紅帽的年齡看起來介於女孩和少女之間,頭髮和眼睛都是黑漆漆的,皮膚蒼白剔透。鏡子裡的女孩的手腕和腳腕都極細,看上去有種很快就會被捏碎的伶仃感。鬥篷裹住她的身體,一直垂到膝蓋處。她的領口處則有著用來系著固定鬥篷的黑絲絨的蝴蝶結。
黑白紅三種顏色在她的身上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那些顏色算不上濃烈,反而有種舊時光的質感。
然而和她嬌小到近乎瘦弱的身體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的表情,那絕不是該出現在一個小女孩臉上的表情——帶著笑意,卻詭異陰森,帶著不同尋常的鬼氣與邪氣,還有點莫名的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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