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張明戈眯起眼,繼續挽弓,就在他第二箭即將發出時,一隻冰涼的左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回過頭,在看見滿臉陰鬱的林槐。趁著這個空隙,女鬼已然消失無蹤。
“你是怎麽掙脫……”
他並沒有聽見林槐的回答。後者只是涼涼地看了他一眼,僅是那一眼,
他便感覺自己已經墮入無間地獄。
林槐一言不發地走過他,接著,他穿越叫罵的人群。在從恐懼中恢復過來後,他們紛紛開始痛斥楚天舒的擋箭行為。楚天舒坐在地上,腹部中箭,衣服都被鮮血染透了。
他有些艱難地抬頭,看見林槐的身影,苦笑起來:“你來了。”
“你還站得起來麽?”林槐問他。
“好像還行……”楚天舒扶著地上的桃木牌,站了起來,“就是有點暈……得找個地方吞瓶紅藥。”
“好。”林槐看也不看左右兩旁正在叫囂的村民們。他的右手插在褲兜裡,隻伸出一隻左手拉起楚天舒:“我們走——你要和我們一起走麽?”
他看向旁邊的任秋。
任秋呆呆地看著兩人,面上的神色不知道是想哭,還是想笑。好半天,林槐說:“算了,現在也照顧不了你。”
說完,他扛著楚天舒,消失在了樹叢中。
“啊……啊啊……”任秋捂著腦袋,他像是看見了什麽異常恐怖的東西,不斷搖晃著身體。半晌後,他大叫一聲,捂著腦袋,跌跌撞撞地跑開了。
原定的狩獵計劃以鬧劇告終,張明戈狠狠一拳捶在了地上。程辛、司機和嚴楚楚向他走來,默默地看著他。
好半天,張明戈才恢復冷靜:“沒辦法了,現在去找杜小冉和顧北,然後去王家集合。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好這幾個人的安全!”
林槐扛著楚天舒,兩個人走了很久,才找到一片暫且落腳的草叢。天上的雨開始淅淅瀝瀝地落下來,楚天舒捂著腹部,倒在草叢裡,咬著牙,將箭從身體裡拔了出來。
這短暫的一下讓他喝了足足三瓶補血的藥,接著,他掏出另一瓶藥,扔到林槐懷裡:“喏,你的。”
“我的?”
“你的手受傷了吧——從剛才起,就看著你把右手藏在褲兜裡。”楚天舒說。
林槐接過紅藥,默默地喝下了。在他的褲兜裡,是為了從定身符上脫出,而被他扭得肢體扭曲的右手。在察覺到定身符失效後,他這才恢復了正常形狀,將右手掏了出來。看見楚天舒身上的箭傷後,他詢問道:“接下來怎麽辦?”
“接下來?”楚天舒還在給傷口上藥,“接下來,當然是去
找個睡覺的地方……”
“我是說任務。”
“任務?”
在兩人聊著天的同時,已經有雨從天上鋪天蓋地地降了下來。楚天舒抬起頭,看見遠處暗紅色的寺廟,於是道:“我們到廟裡避雨吧。”
林槐不置可否。
陳舊的廟宇被隱藏在樹林之中,他們三步作兩步地爬上了山坡,剛要推開廟門,便聽見背後傳來少年急切的聲音:“別動!”
林槐回頭,只見穿著青色襯衫的少年正撐著傘,站在茫茫雨色裡。見兩人停下手,他這才松了口氣。
“應夏?你怎麽在這裡?”
“……我找了你們很久。”應夏說,“我聽說今天的事了,走吧,跟我回去,我不會出賣你們的。”
林槐靜靜地看著他不說話。他於是急切道:“總之你們……唉,村子裡炸開鍋了。”
“為什麽要幫我們?”林槐問,“我們可是放走了村子裡的厲鬼。”
“因為……”應夏沉默了一會兒,“因為你們和他們,不一樣。”
他帶著兩人,悄悄摸進了一片老屋。老屋稱得上是乾淨,所有物品一應俱全。應夏說:“這是我母親以前的住所。”
“你的母親?”
“她拋棄我了,把我扔在了這裡。”應夏冷冷地回答著。
“你和任秋,認識多久了?”林槐問他。
“六年。”應夏說。
說著,他抬起眼,看向窗外遙遙的雨水。
“你們先在這裡歇下吧。”他說,“我明天再來看你們。”
第二日,第四個人死亡的信息傳來。沒等應夏再過來,林槐便一個人溜出了門。
楚天舒傷還沒有好全,留在屋子裡歇息。林槐則走在路上,享受路人們或側目,或恐懼的眼光。他一路向村外走,不多時,便來到了一處小山坡。
小山坡之上,正是那座被樹影遮蔽的,暗紅色的小廟。
不知為何,那座小廟帶給林槐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他閉了眼,輕輕推開廟門,走了進去。
空氣中飄蕩著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卻不見人影。林槐向著殿內望去,只見一片陰影之中,似乎坐著一座神像。那座神像太高,脖子以上部分,都沉在深深的黑暗之中,讓人看不清楚。
他仰著頭看了一會兒神像,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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