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墳地裡人這麽多,跑進去挖墳會被村民們圍起來打的。”楚天舒說, “所以等半夜沒人了再去盜墓,運氣好的話除了一具新鮮出爐的屍體,還能碰見幾個在墳地旁邊晃悠的鬼。”
“……哈?所以你只是怕被村民們圍起來打?”
“不然呢?”楚天舒嚼了嚼嘴裡的草葉子,“有時候,人心比鬼神更可怕。”
“因為要盜墓所以這麽快就進入盜墓筆記模式了嗎……”
兩個人互相吐槽著, 那具棺材也終於被送葬的人群抬到了村口外的墳區。說是墳區,其實也只是一片頂著一個個黃土包的地。土包上立著長長的木牌,其上是死者的姓名和生卒年月日。如今這鱗次櫛比的木牌中,又多了一根。
他們站在旁邊,靜靜地看著棺材被葬入地底。眼見著棺材被黃土掩埋,那對孤兒寡母又幾乎要哭暈了幾次。一抔抔黃土被撒上棺蓋,棺材裡的死者,也正式從人世被沉入陰間。
“阿彌陀佛。”楚
天舒在胸前畫了個三角,“黑夜女神在上,願你的靈魂得到安眠。”
“善哉善哉。”林槐在胸前畫了個月亮,“蒸汽與機械之神在上,願你在被我們審問……不詢問之前先當一回兒鬼,下輩子投個好胎。”
兩個人蹲在草叢裡,靜靜等待送葬的人離去,沒想到這群人在墳前哭了許久後,又開始聊起天來,似乎很是意猶未盡的樣子。
漸漸的,墳地裡傳來了爭吵聲,為首的年輕寡婦似乎想到了什麽,氣得滿臉通紅。她挽起袖子,大步跑到墳地邊緣,幾個人看她這副模樣,驚慌地跟了上去。
如果不是寡婦動身,林槐兩人根本沒有注意到在墳地的最外緣也有個小小的墳包。和其他的墳包比起來,這個墳包顯得相當矮小,可憐兮兮地坐落在墳地的邊緣,靠在山旁,為所有墳包所隔開。
“呸!”隔著老遠,林槐也能聽見寡婦的聲音,“活著時是個狐狸精,死了之後也還是個妖怪……殺我男人算是什麽事,你來找我啊!找我啊!”
她吐了一口唾沫後,猶自不解恨,伸出腳來更是踹歪了土包上的木牌。幾個男人見狀完全慌掉了,他們大吼著撲了上來,又驚又怕地將還在掙扎的女人拖過去架在身上:“你瘋了!你怎麽能……”
“我怎麽不能了!我沒有男人了!沒有老公了!”女人嚎啕大哭著,“這個狐狸精活著時勾引人,死了之後也不放過我們……”
她的話迅速地被幾個人堵會了喉嚨裡,男人們拖著她從墳堆旁離開了,連帶著她咒罵的言語和踢打的手腳。楚天舒和林槐對視一眼,楚天舒做了個嘴型:“過去看看。”
林槐點了點頭。
兩個人躲在草叢裡,向著小墳包的方向緩慢移動。好半天,哭嚎的女人總算是被男人們帶走了,陰森恐怖的墳地,也恢復了舊日的寧靜。
天,終於黑下來了。
茫茫的暮色中,兩人終於從草叢裡站了起來,他們剛要邁出腳,便聽見了系統的提示音:“已完成‘江村’任務第一步,入住江村,請兩名玩家迅速返回江村村長家,並選擇自己的房間。”
“……這麽快啊……”林槐聽見楚天舒嘟噥的聲音,接著,楚天舒轉向他:“既然
如此,你願意和我住一起嗎?”
林槐被他跳躍性的思維驚了:“啥?”
“既然你願意的話,咱們也沒必要現在回去挑選室友了。”楚天舒自顧自地回了接下來的話,說著,他拍了拍林槐的肩膀,“走吧,我們先去看看那個墳包。”
“喂……”林槐虛起眼,“自顧自的就把我變成了你的室友啊……”
說著,楚天舒便拉著林槐,深一腳淺一腳地踩進了墳地裡。
墳地中的泥巴很濕軟,走起來是絕對的不好走。兩個人花了一點時間才趕到墳包附近。在看見那個小墳包後,林槐沒來由地便覺得有些心慌。
“呃……”
楚天舒蹲下來打量墳包上的木牌,顯然沒發現他的異常:“這個木牌和旁邊的木牌不一樣,是深紅色的,上面還有些奇怪的花紋……任……任純?”
他讀出了木牌上的名字,接著看她的生卒年月:“2016年……三年前去世的?生於2月,卒於8月……咦,這個木牌上還畫了些奇怪的花紋……”
說著,他看見林槐如中了邪般的,將手指撫上了木牌。
“你……”
下一刻,他聽見林槐似乎發出了一聲很輕的慘叫,如同被燙到般地將手收了回去。楚天舒被嚇了一跳,他慌忙站起來,將林槐往遠離墳墓的方向推:“你怎麽了?”
“沒什麽。”林槐收回手指,將它背到背後。
楚天舒懷疑地上下打量他,在確認對方是一臉雲淡風輕後,松了口氣:“你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中邪了呢。”
“我沒事。”林槐用他從未聽過的冷淡語氣說著,“我們回去吧。”
“好的。”楚天舒似乎毫無察覺地說著。在轉過身後,他突然說道:“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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