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楚天舒說。接著,他拾起鋤頭,打了個哈欠:“走吧,我們回去吧。”
折騰了大半宿,如今已經近乎凌晨了,兩個人無精打采地往著東屋的方向走。躺在床上後,楚天舒抱怨道:“折騰了一晚上,連個活的鬼都沒見到……”
“你好像很期待見到鬼啊。”林槐笑了笑。
他拿起毛巾擦了擦
臉,身後卻傳來楚天舒的聲音:“你記得傷口別沾水,這地方要是感染了,
放下林槐這邊不提,另一邊的程辛等人,也在揮別了林槐等人後,跟著村民,來到了位於村北的王家。
他們剛出村長家時,隻覺得整座江村都破敗不堪,越往北走,卻越發現四周的建築都變得現代化起來,充滿了金錢的氣息。帶領他們的村民指著前方一座大宅子說:“這裡就是王家了。”
“這房子看起來很豪華啊。”程辛隨口道。
“王家可是咱們村裡最有錢的人家,從來都不是其他家能比的。”村民說,“他們家供著清虛觀,走的是咱們走不到的大運,這麽多年了,也只有任家前幾年能和他們比一比……”
在提到任家兩個字後,村民的表情微微扭曲了一下,接著,他又用極盡開朗的語氣說:“這下到了,進去吧。”
張明戈點了點頭,用食指將自己的眼鏡往上推了推。還未進門,他就輕輕地“嗯?”了一聲。
“怎麽了?”程辛敏感地問他。
他的疑問並未得到回復。張明戈只是停在原地,將司機推到程辛身邊,低聲道:“看好他。”
接著,他摘下眼鏡,看向王宅的方向。
出現在他的裸眼中的,是一片亮著燈的老宅,然而大門上的燈籠,卻如風中殘燭般忽明忽滅,隨著蕭瑟的夜風的搖動著。
這本該是一棟堪稱豪華的舊式庭院,然而在他的眼中,整片豪宅都被濃烈的黑氣所環繞著,那片黑氣哭嚎著纏繞在豪宅之外,卻被什麽不可見的結界所抵擋,只能在外面不甘心地逡巡,卻始終無法入內。
“好厲害的結界。”他想著,“設下這個結界的人,少說也有六十年修為。不過……”
這份法術雖強,卻也只是一時之效。這份將外界的黑氣與院內隔離開的結界已經在黑氣的不斷衝撞下有了幾分裂痕,看上去搖搖欲墜。
張明戈皺了皺眉,不發一言。旁邊程辛看著他的舉動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等張明戈擦乾淨眼鏡,將它重新戴回臉上後,程辛才說:“誒,我剛剛發現你的眼睛居然有點發藍誒。”
張明戈瞥了對方一眼。被那雙細長的鳳眼注視著,程辛自知失言,閉
上了嘴。
原本越靠近王宅,程辛越覺得心悸,像是數不清的惡意和怨念,結成了霧、透進了骨髓。然而,在踏入宅院的那一刻,所有的詭異與恐懼都漸漸消弭於無形。
一股清爽的感覺從腳下湧上來,像是一陣涼風,春風化雨,撲面而來。程辛舒服地呼吸了一口氣,張明戈則看向院子的四角,對陣法的設置做了一個大概的估計。
“不在院子裡?估計是在堂屋那邊。”帶領他們的村民說,“走吧,咱們過去。”
三人走過院子,還未進堂內,便聽見裡面的爭執聲:“這樣下去不行……早晚結界會被衝破……”
“每年就數生月祭月最猖獗……”
“……不行咱們去觀裡,有道長在,看那個妖怪還怎麽進來!”
說著,王展鵬踹了一腳茶幾,啐道:“媽媽的,一個女人,搞得全家上下不得安寧……老子明天就去掀了她的墳!”
“你還好意思說這些!”王展鵬的媳婦尖叫著,“當初要不是你……唉!”
“我他媽的哪裡知道她會變成厲鬼?!”王展鵬反唇相譏,“當初去做的又不是老子一個,展鯤不也有一份麽!憑什麽說老子一個人!”
他的妹妹王展鳶翻了個白眼,大姐王展凰則陰陽怪氣地冷笑了一聲:“早就叫你們別招惹那個□□……”
“行了行了,王家早晚被你們兩個不成器的兒子害死!”王鏊怒道。他握緊了拳頭,砸到案幾上,沉聲道,“五天后,五天后道長出關,咱們去找他,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個祭月過過去!”
他的聲音一錘定音,王家四個後輩都閉上了嘴。
卻在這時,大堂門口傳來了張明戈冷冷的聲音:“你們說的那個女人,是誰?”
村南孫家。
“也不知道程辛那邊怎麽樣了……”阮恬坐在房間裡,看著月亮發呆,“幹嘛非得讓咱們分開來住呢?”
“想那麽多幹嘛。”嚴楚楚在她身邊說著風涼話,“趕快去睡了,留好精神,明天不知道還會怎麽樣呢。”
兩個人說著閑話,沒過多久便睡著了。這邊孫大娘看著兩人房間裡的燈暗下來了,歎了口氣。
她回到房間裡,發現大女兒杜小冉已經睡著了,小女兒杜小優則躺在
被子裡,睜著眼,於是開口罵到:“死女子,大晚上的還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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