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戈看向他:“哪裡奇怪?”
“系統從來不會騙人,雖然它總是提供連保底都沒有的抽獎轉盤,逼著一群玩家給它打白工,絲毫不顧你是在洗澡還是在上廁所,來了興致就把你拉進遊戲——”楚天舒細數著,“但它從來沒有騙過人。”
“你和鬼怪講誠信?”張明戈冷笑了一聲。他盯著夜色中的江村,隻覺得鬼影幢幢,一切都不值得被信任:“明天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們得和第三個死者說清楚——說清楚,紙條上的內容,純屬虛構。”
程辛心有余悸地點了點頭,另一邊的廖觀則握緊了雙拳。他直直看向張明戈,大聲道:“你的意思是,事到如今我們還要去保護他們?”
“系統給我們的任務,不就是保護他們,讓他們存活至最後一天麽?”張明戈淡淡道,“這就是我們身為玩家的工作,想要活下去,就只有接受它——”
“我——”
廖觀張了張嘴,他似乎想說什麽,最終,卻只是垂頭喪氣地跟在了張明戈的身後。
是啊,要想活下去,就必須得保護這群人……他想著,除非……
除非,有別的辦法。
他回到村長家時,已經是深夜兩點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房間裡居然還亮著燈。
自從季南泉和嚴楚楚從隊伍裡擅自出走後,廖觀勸說過一次,便不再去管他們的事。透過窗戶,廖觀可以看到燈光下,季南泉似乎在翻閱一個筆記本。他鎖緊眉頭,神情專注,像是看到了什麽十分重要的事物。
廖觀心底突突地一跳,他貓著腰,寂靜無聲地潛伏到了窗戶底下,聽見裡面傳來季南泉的低語。
“陳渡……寺廟……”他聽見季南泉說,“原來是這樣……”
季南泉的手指劃過紙面上一行行數字,隨著手指的活動,他的眉頭也漸漸皺起,在看到最後一行後,才緩緩舒展開。
他將筆記本合上,轉了轉眼珠,最終將它藏在了床下。接著,他才站起來,嘴角難以克制地瘋狂上揚。
他從床底下獲得的正是第一波玩家的頭頭——陳渡的筆記本。上面詳細記錄了陳渡在江村中的見聞,和任純事件的真相。日記的最後,陳渡寫著:“林若說,一切的緣由皆是山坡上的寺廟。如果我早些聽她的話,那該多好啊!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第六天,寺廟已經被封鎖上了……我能做的只有想辦法帶上全身的法器明晚和厲鬼決一死戰……”
對於厲鬼的來源和糾葛,季南泉並不關心。唯一吸引他注意力的,是日記裡所說的,那座實現了任家人願望的寺廟。
‘明天找個機會上去看看……’他想著,‘首先,得想辦法把嚴楚楚支開才行。’
他正籌備著第二天的計劃,院門口便傳來了樹枝被踩斷的脆響。心虛感促使著他迅速轉過身,廖觀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門口。
“……原來是你啊。”季南泉松了一口氣,“你怎麽現在就回來了?第二個受害者呢?”
“沒保住。”廖觀搖了搖頭。
接著,他將今日所見所聞和盤托出。季南泉聽著他的話,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加入保護村民的隊伍,出口的卻依舊是安慰。廖觀聽著他的話,突然問道:“這幾天你和嚴楚楚都往哪裡去了?”
“我們……”
廖觀關上門窗,坐在還沒來得及反應的季南泉面前,誠懇道:“我都看見那個筆記本了。”
季南泉的臉色冷了下來,廖觀還在不管
不顧地說著:“……我現在是真覺得,那群所謂的npc,是真沒什麽好保護的!你要是有了什麽發現,就趕緊說出來吧,咱們早點完成任務,早點離開這個地方!我保證,我絕對不會拖你的後腿,你……等一下,你的脖子上,怎麽有隻千紙鶴?”
“什麽?”
季南泉向脖後摸過去,出現在手心中的,赫然是一隻用於監視的千紙鶴。不用想,他也知道這是誰留下的手筆。他在心底大叫不好,心知嚴楚楚早就看到了自己在日記本中所見的的一切。念及今晚的受害者已經死亡,他思來想去,覺得不能讓嚴楚楚佔據這個最終解決事件的先機。
比起古靈精怪的嚴楚楚,老實忠厚的廖觀顯然更容易被掌握——這樣想著,他看向廖觀,站起來道:“好,你說的有道理,晚上不安全,我們明天就去廟裡,把事情解決了。”
說著,他從床下掏出那本筆記本,給廖觀晃了晃:“這是我今晚發現的東西,上面記載著事件的解決方法。咱們這就出發,在事件裡多留一天,便多一天的風險。”
廖觀不疑有他:“那我把這件事告訴程辛他們——”
他剛拿起手機,便被季南泉按住了手。
“你?”
“別告訴他們。”季南泉低聲說,“你知道遊戲的評分機制的吧?參加事件解決的人數越多,得到的平均分數便越低……我們明天中午悄悄地去,不要告訴任何人。”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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