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點還是非常肯定的。”楚天舒豎起一根手指,“系統就像豎鋸一樣,從不撒謊。如果那張紙條是在系統安排下被厲鬼提供給npc的話,那麽按照系統的定律,只要npc將玩家殺死,厲鬼便不再會對npc下手。然而馮愛玲和阮恬的事情極好地說明了——這是一場騙局。”
“如果這本來就是厲鬼想做的呢?如果她本來就想殺死玩家,那麽……”
“那麽,她完全可以自己對玩家下手,而不需要多此一舉,再傳遞紙條,用這種小聰明讓玩家與npc自相殘殺。”楚天舒說,“而且傳遞字條的行為和厲鬼一貫采取的殺戮方式相當不符——那張紙條上的字跡太過於清晰秀氣。而且,這種行為也不可能來自於隊友。阮恬已死,張明戈固執,程辛軟弱,廖觀隨波逐流,嚴楚楚和季南泉的心思則完全不在任務上……所以我認為,傳遞字條這種行為,應當來自於玩家與厲鬼之外的,某個第三方,某個意圖殺死玩家,並獲得某種物品的第三方。但是我不能理解的是……”楚天舒撓了撓頭,“這樣做對於他來說,又有什麽好處呢?”
林槐靜了靜:“按理說,應該是我們的某些行為,觸犯了他的某種利益,擋了他的路。”
“是的。”
“但我們又能觸犯到誰的利益呢?”
兩個人靜靜
在路上走了許久,楚天舒終於一拍腦袋:“我明白了。”
“問題很好解釋。”他說,“仔細想來,我們在這個村子裡,身為無限流玩家,只有可能對村民造成以下困擾。一,深夜尖叫,極度擾民。”
“二,白吃白喝,勞民傷財。”
“三,鳩佔鵲巢,登堂入室。”
“由此看來……”楚天舒正色道,“最有可能對我們下手的,是玩家所寄宿的人家中的居民,尤其是那種性別為男,孤僻喜靜,年輕氣盛的年輕男性……”
“總覺得你意有所指……可你要怎麽解釋那張紙條上的確是任純的字跡?”林槐詢問道。
“……這,”楚天舒想了半天,“可能是系統的手寫字體庫只有這一種字體吧。”
林槐:……
兩個人行走在麥田之中,時至夏末,麥田裡金燦燦的一片。風吹著麥浪,拂過臉上,麻麻癢癢。
林槐撥開一根飽滿的麥穗,看著這豐滿欲滴的顏色,讚歎道:“這種油畫般的景色總讓我想到一個人……”
楚天舒跟在他身後,問他:“弗朗索瓦·米勒?”
“不。”林槐說,“是袁隆平。”
楚天舒:“……你這個人怎麽一點沒有浪漫細胞。”
“難道拾穗者就很有浪漫細胞麽?懂得繪畫藝術就很了不起麽?”林槐微笑道。
“不,我還懂的詩詞藝術。”楚天舒說,“稻花香裡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你看這麽多稻花……咦?還真有蛙叫聲?……等一下,這裡有隻青蛙,你說這個捉回去,能煮著吃麽?”
“……我覺得最好可以不必。”林槐看著在楚天舒手底下掙扎的綠色青蛙。
“因為寄生蟲?”
“青蛙是有益生物,而且感覺烹調它似乎會浪費很多時間……”
楚天舒松開手,那隻青蛙就跳進了水溝裡,很快蹦躂走了。
“走吧。”楚天舒從地上站起來,“午飯時間快到了,我們去搞點吃的來。”
“今天繼續打劫嗎?”林槐問。
“不,是買。”楚天舒虛著眼說,“你把我們當成什麽人了,鬼子進村嗎?”
林槐想想也是。昨天他們為了給任秋出氣,搶……不,拿了很多人家的東西,今天既然任秋不在,也只能與人為善,遵
紀守法一些了。兩人懷著善意,揣著鈔票來到人流熙攘的村中集市,卻發現在兩人踏入的那一刻,熱鬧的集市,頓時安靜了下來。
原本在相互交談的村民們在兩人出現後,都停止了動作,或厭惡或警惕地觀察著他們的行動。林槐見狀對楚天舒耳語道:“他們好尊重我們啊,見我們過來,都安靜下來迎接我們,弄得我都有一點不好意思了。”
“……我覺得他們是聽說了我們前天的事跡,在怕我們。”楚天舒吐槽道。
“就是他們……”
“昨天打劫的那幾個?”
“聽說他們一腳,把鐵門都踢歪了!”
“和那家人混在一起,也不是什麽好貨……”
對於種種議論,楚天舒恍若未聞。他來到一個攤位前,拍了拍一個西瓜:“大爺,請問這個多少錢?”
“滾,滾,這個西瓜不賣給你們!”
在一片看熱鬧的眼神中,楚天舒轉向林槐,大聲道:“小林子,過來,這裡的瓜不要錢,送給咱們呢!”
“我什麽時候說過……”
“不是你說這個瓜不賣的麽?”楚天舒一臉困惑地掏了掏耳朵,“難道是我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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