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你們都在幹什麽?!”主指揮官火冒三丈,“炮呢?我的炮呢?”
“長官,我也不知道啊!”回執器中此起彼伏地傳來其他人的聲音,“這個炮突然就不聽使喚了……”
“我控制不了我的飛機!”
“這……這個禮花不是我放的!我明明調的是攻擊模式——”
機器報錯的聲音響徹整個控制室,那些訓練精良、高高在上的官員們一時都束手無策。他們徒勞地試圖進入到控制頁面,又或者試圖按下不同的按鍵,但機械卻如死了般的,毫不聽從他們的指揮。
就像是有無形的絲線順著每一寸電纜,鋪天蓋地,進入到網絡世界。它們糾纏住每一個1和0,每一個控制符和命令符,電所能觸及的地方,便是受它操控、任它舞蹈的舞台。它所觸及,它的領域,它的王國。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那艘飛船在天上翱翔,如展翅高飛的青鳥,又如遊在它的神國。它展開雙翼,帶著風聲與呼嘯,帶著禮花和炮聲,躍入遙遠的天際。
是夜。
“無論如何,都要找回那艘飛船!”指揮官額頭上的青筋根根爆出,“如果找不回它,我們就……”
他沒有說出接下來的話,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承受來自執政官的怒火。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那艘飛船已經無可挽回地飛走了,它穿越整個溫室,從北界到南境,接著,它跨越地殼,飛到地面——他們所不能觸及的地方。
“完了,都完了。”把自己狠狠扔在座位上,指揮官掐著自己的額頭,絕望地想著,“我的上升路徑,我的功勳,我的未來——”
全都被毀掉了!
這都是因為那兩個人……那個81號,和那個反水的上將修。81號也就算了,那個上將,他是腦子裡進了貓貓蟲嗎??
而且那種力量……那種操控了所有機器的力量……
他們究竟是什麽人?
正當他陷入無比的絕望時,他的秘書拿著電話向他跑來:“閣下,是第十三執政官的電話。”
指揮官戰戰兢兢地接過,話筒裡卻傳來熟悉的聲音:“從現在開始,放棄對他們的追捕。”
“是!”
指揮官如蒙大赦。放掉電話後,他癱坐在沙發上,後怕地松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位於上東區的第十三執政官府邸中,第十三執政官也放下了電話,看向坐在他對面的不速之客。
“已經按照你的意願,停止了對飛船的追捕。”他說。
坐在執政官對面的,是一個身穿紅色西裝的青年。他靠在沙發背上,嘴角翹起,像是看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從這個人出現在室內的那一刻起,第十三執政官便沒有想過要進行反抗。他與其余十二人一樣,早就在電視機裡看見了這個人在演播廳裡所做的一切。他冷靜地意識到,自己並沒有反抗這個人的能力。
“你是這十三個人中最聰明的一個,難怪如今,是你大權在握。”紅色西裝的青年說著,用一隻手撐住自己的頭,“既然如此,這個玩法也不用和你再來一次了。”
說著,他甩了甩另一隻手裡的左輪手/槍,將它扔到第十三執政官的懷裡。
“俄羅斯圓盤賭是一個古地球時代的遊戲。規則很簡單:在左輪手/槍的六個彈槽中放入一顆或多顆子彈,任意旋轉轉輪之後,關上轉輪。遊戲的參加者輪流把手/槍對著自己的頭,扣動板機;中槍的當然是自動退出,怯場的也為輸,堅持到最後的就是勝者。”青年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著,“這原本是我為我們兩個人準備的遊戲,你知道的,對於地位越高的對手,總要陪玩一下,才能稱得上有誠意。”
第十三執政官接過左輪手/槍,看向他:“聽起來你似乎已經找過另外十二位執政官了。”
“是啊,可是他們有的一上來就要抓我,有的直接昏了過去,真是的,我有那麽嚇人嗎?”紅衣的青年聳了聳肩。他抱怨的聲音裡居然帶了點鼻音,顯得有點黏糊,居然還有幾分壞孩子在撒嬌般的味道:“所以我隻好模仿豎鋸
,和他們玩了玩遊戲,讓他們真正明白生命的意義,在那之後,他們也會更多地懂得珍惜生命了吧。還是你好呀,至少我們可以好好交流。”
“所以,你有什麽要求?”第十三執政官看著那個人被黑暗遮掩一半,又被月光照亮一般的臉龐,他看起來美麗又陰詭,讓人難以接近,不可觸碰。
“別把我當成無理取鬧的人嘛。我來這裡,只是想做一個和平的協定。”青年眯著眼笑了。
“我們離開溫室後,就不會再返回。所以你大可不必擔憂,我們會回到溫室裡作亂。而相應的,作為交換條件——你們,也不能到上面去,當然,從現在開始的五年之內,我們接受非官方的、前往地表的逃亡者,五年之後,我們會關閉這個通道。”紅衣的青年說著,“怎麽樣?”
第十三執政官沒有猶豫:“成交。”
“那就一言為定。”紅衣的青年向他走來。那一刻,原本沉穩冷靜的執政官,也忍不住向後靠了靠。他被抓起一隻手來,另一隻手落在他的手心,和他輕輕地碰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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