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槐:“所以去你家睡?”
楚天舒:“所以你只能順著水管爬回宿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槐:“……”
楚天舒幸災樂禍地笑著,笑完了,又轉向他:“你放心,反正你也摔不死,一次爬不上去,就多爬幾次。哈哈哈哈。”
林槐:“……”
他硬生生地將那句“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吞回了肚子裡。過了一會兒,楚天舒才總算問:“你剛剛想問什麽?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我人這麽好?”
“不是。”林槐虛起眼睛,“我的問題是,你是怎麽發現我在圖書館的階梯上的?”
“其實在這個時代,想要找到一個人並不是一件很艱難的事。當一個人想要獨自靜靜、遠離旁人,卻又不想走得很遠時,他的活動范圍就基本被確定了。”楚天舒說,“從某種角度上來講,我並沒有進行太多的搜尋,而是進行了一個簡單的排查和判斷……”
林槐:“……”
“不過,”楚天舒說,“其實這個問題還有一個更簡單的答案。”
“什麽?”
“因為我在尋找你。並且……”
林槐微微睜大了眼睛。
他看著風吹起了自己的頭髮,和坐在他身
邊的,楚天舒的頭髮。
夜色下中,楚天舒的側臉挺拔而深邃。
“並且,那座階梯正對著停車場。”楚天舒說,“所以我下車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台階上的你。”
“……”
“而且你從小時候起,就喜歡一個人坐在高高的階梯上嘛。”
他隨口拋下一句話,卻在林槐的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
“我們,小時候見過面嗎?”
“不僅見過,還很熟悉。”楚天舒說,“否則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麽而反對你進入辰星?”
“因為……擔心我的安全?”
“不。”楚天舒嚴肅道,“是因為了解你放蕩不羈愛自由的本性,並避免你暗中搞事。誰知天意弄人啊……”
林槐:……看來我還真是把過去忘得乾淨。童年時期也,少年時期也……
然而,在追問其他問題前,他的腦海裡,卻突兀地閃現出了另一個問題。
一個讓他無比恐慌,甚至比自身的存在和虛假的世界還要讓他恐慌的問題。
“不好意思,我需要再問一個問題。”林槐小心翼翼地說著,“這可以說是會影響我一生的問題。”
楚天舒:“?”
“過去的我,‘烏鴉’。”他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那麽驚恐過,連腦後都冒出了汗珠,“是男的嗎?”
楚天舒:噗——!
楚天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吧,是我犯傻了。”林槐抽動著自己的眼角,“那麽第二個問題……”
“我們是怎麽互相認識的?”
“你不是說談論過去是一件毫無意義的事麽?”楚天舒反問他。
“呃……”林槐難得地有些窘迫,“只是突然有些好奇……”
“雖然我很想說,第一次見你是在銀杏樹下,你帶著戴花的草帽,看起來像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從此對你留下了美麗的印象,並因此終生未婚這種浪漫的開端……”
“喂喂……”林槐虛起眼,“你以為你是阿笠博士嗎。”
“又或者,是七歲就是天下第一殺手的我去執行任務,被人打傷,而你身為天下第二首富家的小少爺把我撿了回去這樣傳奇的開端……PS,我的家族一定是天下第一首富。”
“……這種做夢的開端真的可能出現
在這本小說裡嗎……”
“不過我們的相遇,既不浪漫也不傳奇,說起來有些平凡得過頭。”楚天舒將騎車開進了大學旁邊的一個小區,“那也是一個下著雨的秋天的下午,剛剛升上高一的我,背著書包從學校裡走了出來。由於在一個月前,我不小心在小區花園裡點燃了鎂塊,且被保安追打至垃圾場。因此我被罰沒了所有的零花錢。考慮到進一步化學實驗的需要,我決定省下坐公交車回家的錢,並走路回家。”
“從學校到家大約三站路,加起來需要行走四十分鍾。在行走到第十分鍾時,我偶遇了兩只打架的貓,因此蹲下來看了五分鍾,並失去了第一隻完好無損的褲腿。第二十分鍾時,我在路邊的報刊亭翻開了一本最新的《看天下》雜志,並在閱讀笑話欄目後迅速地在老板追打前跑路。第三十分鍾時,一輛播放著‘蘭花草’的灑水車每日如一地路過,盡管躲避及時,我還是失去了另一隻完好無損的褲腿,但這已經是利益最大化計算的結果……”
“所以你為什麽會把這些細節記得這麽清晰……”林槐吐槽,“這是怎樣無趣而平凡的男子高中生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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