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這麽一說,是有點冷。”血池對面的林槐道。
他蒼白的皮膚上仍舊沾著相當數量的血液,配合著幾道莫名出現的聖光(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好幾個部位上都有一團莫名出現的白色光暈,林槐疑心是考官潤三趁他們不注意時塗上的),將他整個人的所有重點部位都遮蔽了起來。細胞分裂可以創造新的個體,但不能分裂出新的衣服。鑒於這七個“林槐”都是細胞分裂來的產物,因此,當前的場面從各種意義上來講,都相當合理。
血池對面的林槐聳了聳肩。他咬了一口自己的手指,身上沾染的血液便變成了一套飄逸的血衣。在穿上那身血衣之後,他越來越像一個成熟的個體了。
他轉著眼珠,看向血池中其他的尚未生長出眼睛的個體,有些憎惡地皺了皺眉:“真惡心——你也覺得很惡心吧?”
林槐:“你不也是從這裡面發育出來的麽?”
“那不一樣。”複製體聳
聳肩,“說起來我的誕生原因,也實在是太丟臉了吧——”
他挑了挑眉毛:“居然會被一個路人甲一樣的NPC背刺,我說,你是不是不太有資格來擔任真正的林槐啊?”
林槐:……
“身份不需要的話,可以送給有需要的人。”複製體真誠道,“比如我。”
林槐的眉頭開始抽動:“你可以死了。”
一時之間,被路燈所照亮的天橋上隻留下了正在對視的兩人,和其余六條,或趴或站在地上的紅影。身著血衣的第二個林槐沉默了一會兒,道:“其實,我們能不能思考出一種合作共贏的方式呢?”
“你什麽意思?”
“我只是覺得,我們沒必要互相殘殺。”複製體道,“我們想想辦法,從這個考場裡出去,完成這場遊戲。大家都是手足同胞,出門靠夥伴,在家靠朋友。我花錢很少,吃得也不多……”
林槐沉默了。
好半天,他說:“你是不是沒有完全複製得到我的所有實力?”
複製體:……
他摸了摸鼻子,露出了有點心虛的表情。林槐道:“我就說嘛,如果你真的完全複製了我的能力的話,早就上來開打了,又何必在這裡不斷逼逼。”
“那……”被拆穿真相,複製體隻好攤了攤手,“被複製出來的我,確實會比較劣質就是了,不過……”
林槐:“……我懶得聽你解釋,你是自己過來受死,還是我過來殺你?”
“誒?”複製體摸了摸鼻子,“何必這麽暴力嘛。”
林槐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換做是你,你會容忍一個長得和你一模一樣的劣質冒牌貨活在這個世界上嗎?”
複製體:“……不會。”
“這就完了。”林槐也攤開了雙手,“過來吧,你知道我的手段,我會讓你死得很輕松……”
“但你也知道我的性格吧。”
複製體笑了。
“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投降。”他輕聲說,“我們不都是這樣的瘋子麽?”
“真麻煩。”林槐的眼神變得冷了一點,“所以說,我真的覺得自己這種人……”
“還挺難辦的。”
“既然達成了共識——”
“——這就很好辦了。”
他們心有靈犀般地接下了對方的話。幾乎就在同一
時刻,他們咧開了嘴,並露出了相同的弧度。
兩人的眼底,也閃爍著相同的瘋狂。
在話音剛落的同一時刻,他們腳尖點地,向著對方衝了過去!
林槐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刺激又暢快的體驗。這仿佛是在刀尖跳舞,又仿佛是踏在冰涼的雪地裡,用指尖去觸碰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
他們像是在跳一曲雙人的探戈。一方進一步,另一方就退一步。每一步都踏著激烈的鼓點,每一步都踩在對方的節拍之上。那是充斥著腎上腺素和盛夏夜裡的芳香味的舞蹈,是靈魂無比契合卻又無比互相痛恨的兩個人用生命譜寫出的共舞。
——刺激、熟悉、勢均力敵、出其不意又危險。這就是他和自己交戰的體驗。
“我開始提前後悔了。”林槐柔聲道。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寫了6k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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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139、我想看看我
“後悔什麽?”血衣問著, 捉住機會,狠狠擊出一掌。
林槐向後一偏。他發絲的末端由於慣性,仍舊停留在原本的位置, 並在血衣的掌風下飄忽著。
血衣作為複製體, 繼承了和他的戰鬥水平。然而, 或許是因為發育時間不足的原因, 他的能力仍舊略遜於他自己。
——但在實戰中, 這一點的差距, 便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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