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打算看完父親,盡完應盡的孝道就離開,到底白日兄弟相見,各自連個像樣的招呼也沒有,仇人相見也不過如此了,早些年母親病逝,父親體弱多病,家中都靠大哥白皓文操勞,他自小是被大哥養大,哪怕最後去見見他,跪下給他磕兩個頭,也算全了他這麽多年的養育之恩。
白思文想著,便往大哥所在的院子行去,大哥早年喪失愛妻,這麽多年投身白家祖業,潔身自好,喜愛清淨的他向來一個人獨居此處,前面便能看見大哥房內的燭火。
看樣子人還沒睡,白思文懷揣著複雜的心思來到大哥房門前,正待敲門,卻突然聽到兩聲奇怪低迷的呻吟。
他一頓,很快反應過來這聲音的來源,是從房門裡傳出來的!
當即如同天雷劈下,天靈蓋上都冒著黑眼,白思文眼前一黑,險些站不住腳,不得不扶著牆,他在江湖遊歷已久,再肮髒之事也是見過的,早已經不是當年純真的少年人,這不堪入目的喘息傳到他耳裡,雖然不想承認,正是他那鐵面無私,頑固珍潔的親大哥,他不敢想象,像是一直以來的信念在心中坍塌。
若說當弟弟的戳破大哥此等事情已然驚世駭俗,但大哥早年喪妻,嫂嫂是個極其溫柔的人,大哥思之如狂,後來別的人就再也入不了眼,加上大哥他在外慣來清高自傲,學的是三綱五常,最是忌諱這些淫穢下作之事,如何會關起門來?……
許是心中那一點疑慮,白思文久未離開,腦中天人交戰,是保全兄弟間顏面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的離開,還是依著那一點疑竇去探查清楚?
那對白思文來說,簡直是一道酷刑,他思慮萬千,終於還是做不到淡然離去!
推開門那一瞬,有情/欲的熏香,難以想象,白思文看清眼前那淫/亂的一幕,說是天崩地裂也不為過,但他很快看清,主導的並非他大哥白皓文,而是另一個男子,那人袒著上半身,身上彌漫著黑氣,氣勢很是駭人,白思文推門的動靜不小,他已然注意到,反而是他身下的白皓文,整個人迷糊無力,只能被迫袒露白皙的身體,微張著眼眸仰著頭,看起來並非享受,而是在煎熬難受!
“你!你對我大哥做了什麽?!”當時滔天怒火咆哮出聲,白思文從沒這麽生氣過,抄起台上的燈盞,便朝著陌生男子狠狠砸過去!
男人打開燈盞,陰陽怪氣的嗤一聲笑:“我就說門外來了隻偷聽的小老鼠,原來就是你……”
他從白皓文身上下來,剛要去料理了這隻老鼠,便被一隻白皙的手臂捉住了手,男人一頓,視線看了回去,只見床上的青年蒼白又無力,這會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居然掙扎著睜開了眼,一手更是死死攥著男人的手,聲音嘶啞,幾乎卑懦到骨子裡:“求你,別動他……”
男人動了動喉嚨,發出“咯咯”的笑聲,視線淫邪下流的緊:“我倒是不知,你竟然還有這麽一個如花似玉的弟弟。”
感知到手腕上的手力道更強,指尖恨不得剜進他肉裡,聲音嘶啞難聽:“董……遜……”
“呵呵,”董遜靠回去:“放心,你這身體,我還沒厭倦呢,不急著找……”
話沒說完,便聽“嘭”的一聲利器打在腦門上,白思文喘著粗氣,手上捏著的花瓶碎了一地,董遜再回頭,一縷血跡如同溪流從腦門上流下來,他愣怔,抹了一手,瞳孔都在地震!
“思文,你走!”白皓文從床上爬起,一把抱住董遜的軀體,屋子裡亂作一團!
“為什麽,哥……”白思文失魂落魄的後退兩步。
白皓文抓著董遜,面上蒼白如紙,幾近求饒:“是我自願的,你先出去,不要在這個時候鬧得人盡皆知,算哥求你了……”
還是第一回 ,永遠高高在上的哥哥用如此祈求討饒的說話,有些不太真實,周圍一切實物都離他遠去,白思文不知道最後怎麽退出大哥的房門,他腦子裡很長一段時間都是空白的。
誰能想到,禍事難料,當晚白府突發變故,父親染上瘟病,又加上長年累月的舊疾複發,沒能熬過當夜,就撒手西去了。
這事來的突然,又在夜間,驟聞噩耗的白思文連滾帶爬的趕過去,竟都沒能見到父親最後一面。
當夜,白府便拉起白布,設了靈堂,白思文親自給父親清洗身體,換上壽衣,督設靈堂,跪在靈堂前燒了半盆火紙時,白皓文才衣衫不整的過來,在門檻前還絆了一下,險些一個跟頭栽倒在地。
白思文沒去扶他,麻木不仁的往火盆裡丟了一張黃紙。
直到身邊跪來一人,他聽到大哥塞在喉嚨裡痛苦的嗚咽,終於還是忍不住看過去一眼,大哥的衣衫顯然是臨走時匆忙套上,連脖頸見的痕跡也來不及遮掩,眉間疲態,眼角通紅,瞧著不堪入目的很,他平日裡是多麽嚴謹的人?更何況這是在父親的靈堂之前?!
“你走!這裡不需要你!”白思文看了也不看,就一個勁去推白皓文,他哪裡想的到,便只是一個手肘的力度,大哥便虛弱的往後傾倒,整個人就直接撞到身後的柱頭上,一時半會,竟還爬不起來。
狼狽啊,真的太狼狽了!
白思文心中一緊,忍不住又去扶他,便被他打開手,白皓文又跪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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