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召吃下一口,遠遠就聞到來人身上的濃厚的血腥味,跟那晚上的人血一個味道。
溫召喉嚨動了動,此時看‘牛二’,咳嗽了一聲,緩緩問:“剛才那女子並不叫你牛二,是怎麽回事?”
他問的平靜,霍桑知就停下喂飯的手看著他,平靜的答道:“我本名並非牛二。”
這場誤會持續已久,霍桑知依著自己狂傲的性子確實有意隱瞞,本以為坦白時溫召會大鬧一通,然則他只是疲憊的閉了閉眼,一碗粥隻吃了小碗,直到再次睡下後什麽都沒說。
霍桑知站在床邊,盯著床上睡著的側影看了許久,他眉間皺著,怕的人跟他吵,但又怕人不吵,便如這般,心裡怎麽也不舒坦的。
霍桑知在房裡煩躁的走了兩圈,也沒找到煩躁的根源,便又出去找人的晦氣。
牛家原來的偏院讓人搭了兩間簡易的木頭房,守了一圈人,霍桑知去的時候,風稚正守在外邊,見他過來,便過去,低聲說:“少主,裡邊人已經咽氣了。”
霍桑知眼一冷:“不說讓你看好他嗎?有傷治傷,只要留口氣在!”
風稚一臉為難:“您剛才離開時就已經不成了,被您折騰了三天,骨頭都碎了一地,何況他能交代的都已經說了,知道您拿他撒氣,早就沒了求生意識。”
現場慘不忍睹,淌了一地的血,風稚讓人收拾屋子,將屍體裝進麻袋裡丟到後山喂狼。
霍桑知怒意未消,狠厲問:“參與暗殺的其他人呢?帶上來,我一個個審。”
這是還沒發泄夠的意思,風稚無奈:“是您說要清理內鬼,當晚將其他人盡數押解回去,連同名單上的人一並抹了脖子。”
當晚屍體焚燒的煙霧,好幾天都沒散去,現如今那裡還籠罩著一層血霧。
去清靈川那日,分明說要引蛇出洞的是他,當晚讓人撤離布防的也是他,成功引誘出敵人再次動手,再一舉殲滅的也是他,現如今瞧著他,卻是有些後悔的。
悔就悔在不該將溫召帶去,霍桑知向來自負,沒人能放到眼裡,這次意外險些讓溫召丟了性命!
別看他一臉意料之中的平靜,實則早就失了本心,所以溫召昏迷那段時間,他幾乎日夜待在這裡審犯人,用的是最原始的手段,殘忍至極!
身上一股子的血腥氣,他自己聞不見,外人卻是一下子就聞出來了。
這兩天牛家不太平,牛家老奶奶早被大夫斷言活不久,當晚溫召重傷送回來沒多久,她也暈了過去,後來就一直沒醒,狄莫君看過,說是大限將至,就這兩天的事了,所以牛大牛三寸步不離的守在病床前照顧。
當日晚上,溫召沒能醒過來,反而又發起高燒,溫度遲遲降不下來,霍桑知發了怒火,在房裡摔了一地的東西!
風稚和狄莫君在門外不敢進去,牛大就在此時過來,送了些新熬煮的雞湯過來。
與其他人害怕霍桑知的人不一樣,牛大頗有無知者無畏的氣勢,端著雞湯進屋,笑呵呵的將弟弟踹翻的爐子又擺好,打掃了地上,重新添了柴火,小火將雞湯煨上去。
“這樣,溫召弟弟一會醒來,就有雞湯喝了。”他傻傻道。
霍桑知性子再惡劣,對一個只知道傻笑絲毫不畏懼他的傻小子也不值得生氣,耐著性子等他說完。
沒曾想人卻沒走,反而搭了凳子在房裡坐下。
“我弟弟生氣的時候,也總愛這麽摔東西。”牛大突然說。
霍桑知一頓,不明其意的看過去,牛大就笑:“你不是二弟,我早就知道。”
是什麽時候呢,對了,還在院子裡那顆桃樹枯死的時候,隨著桃樹抽芽,長出嫩葉,就像溫召說的那樣,桃樹活了,可他弟弟再也吃不上今年新鮮的桃子了。
“奶奶說,是你幫二弟報了仇,要我一輩子感激你。”牛大撓了撓頭,憨直的說道。
霍桑知不知該笑他傻還是蠢,不過這也有老太太的用意,她死後就留下這一傻一小兩個孫子,也是為著霍桑知能庇護一二,霍桑知既冒用牛二身份,住著牛家房舍,若說對牛家沒有袒護之心那不可能。
沉默一會,他便問:“你奶奶怎麽樣了?”
“不好。”牛大居然也學會歎氣,有了愁緒:“奶奶要離開我們了,但她說,溫召弟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好起來。”
霍桑知點頭:“承你吉言。”
與牛大談過後,急躁的內心有所平靜,遂又將狄莫君叫進來給溫召看診。
第三十三章 坦白(上)
這一夜,房裡的燈亮了通宵,霍桑知守著溫召幾乎一夜沒合眼,好在後半夜,人身上的溫度降下去,所有人方才松了口氣。
此時溫召倒是睡得沉了,他一身被高溫汗濕的衣服,想來貼在身上不會舒服,而家裡除了漢子就是女人,找不出個哥兒能給他換衣服,霍桑知又不願意別人動手,索性就自己親自動手。
雙手隔著被褥動作,手下不可避免的摸到人滑膩的肌膚,霍桑知閉著眼,氣火旺燥,隨後又覺得人都暈了,有個屁的避諱?總歸他醒來也是不知情的。
霍桑知是個混帳,索性直接掀開被褥,美好的酮體瞬間出現在眼前!
霍桑知黑眸微動,有些臉紅,盯著這副足夠讓人流鼻血的軀體,小哥兒未成長開的軀體,很是清瘦,漂亮的鎖骨,薄如蟬翼的胸膛,隻柔軟的肚腹間纏著一圈礙眼的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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