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在那樣窘迫的境地中,衛南辭非但沒有借勢逼問自己,反而主動要幫他。
盡管知道這人是因為看中自己製弩的本事,又或許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看在二哥的面子上,可原悄心中依舊忍不住有些感動。
他穿來後就一直為了自己的發.情期犯愁,整日不安又無助,卻從不敢奢望能有人分擔這一切。直到今日,衛南辭朝他說了那番話……
念及此,原悄索性起了身,叫著金錠子一起去了一趟煙花鋪子。
先前那作坊的管事很是上心,已經將原悄要的東西做好了。
他一共設計了三種樣式的響箭,因為不確定哪一種效果更好,所以想分別試試。
“城裡能放這個嗎?”原悄問鋪子的夥計。
“這可不行,萬一巡防營的人分不清,以為是有什麽軍情那就麻煩了。”那夥計道:“公子您若是想試試,要麽就得出城去,要麽可以去巡防營的演武場。”
原悄聞言點了點頭,朝他道了謝,便帶著金錠子離開了鋪子。
“公子,咱們去巡防營嗎?”金錠子問:“還是出城去?”
“我先問問二哥吧。”原悄道。
他知道原君恪和巡防營的關系敏感,自然不敢擅做主張。
於是當日待原君恪回府後,他便朝對方提起了此事。
“大冷天的就別出城了。”原君恪道。他今日已經從原君懷的小廝那裡聽說了梅園的事情,知道衛南辭對大哥頗為照應,所以也不是不念對方的好,“既然你這東西製出來早晚都要便宜巡防營,借他們演武場用用怎麽了?”
原悄聽他這麽說,這才點了點頭。
“明日一早我讓陳年過去打個招呼,你隻管帶著東西去便是,他們不會為難你。”
“好。”
原悄說罷便要走,卻被原君恪又叫住了。
“怎麽了二哥?”原悄問他。
原君恪盯著他看了半晌,擺了擺手道:“沒事,去吧。”
他今日見原君懷從梅園回來後心情似乎不錯,心中挺高興的。
不得不承認,這一切多半都是原悄的功勞。
他本想朝自家弟弟說兩句好聽的,又覺得太見外了。
左右都是一家人,往後他對這小子多照應一二便是。
次日一早,原悄便帶著金錠子去了巡防營。
因為原君恪找人打過招呼,所以他們並未攔著原悄。
不過原悄進去之後,卻發覺演武場裡聚了好多人,想必是他們早訓過後沒散。
“要不……我們等會兒再來吧。”原悄有些慫了。
上回他來這裡時,可是好生將巡防營得罪過一番,這算起也沒過多久……
“怕什麽?我們巡防營的人和羽林衛一樣,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不吃人。”帶路的士兵揶揄道。眾所周知,巡防營的規矩就是見了羽林衛的人不能給好臉,這原家小公子既然是原君恪的弟弟,也算半個羽林衛的人吧?
原悄聞言瞥了他一眼,想起自家二哥的話,忽然又有了底氣。
左右這些人也就是紙老虎,嘴上佔點便宜,肯定不敢動手揍他!
想通了這一層,原悄也就不怕了。
他帶著金錠子和帶路的士兵一起進去,走得近了才發覺站在人群中央的人是殷時。
他記得,這人是衛南辭的親隨。
當初陳年帶著他來巡防營找救命恩人,就是這人騙的他。
“原小公子,聽說您今日要來試響箭,咱們特意過來瞧瞧熱鬧。”殷時道。
“看來你們巡防營挺清閑。”原悄道。
他這話也不算什麽好話,但眾人聽了也沒惱,反倒一個個都好奇不已,想看看這原小公子到底能弄出什麽不一樣的東西來。
原悄示意金錠子將裝著響箭的木箱放下,而後上前打開了箱子。
裡頭一共裝著九枚響箭,共三種樣式,每種樣式三支。
原悄取了一支響箭,插在了一個木頭底座上,而後取出火折子打算去點引信。
一旁的士兵見狀起哄道:“響箭哪有插在地上點的?原小公子,你二哥沒教過你這東西得拿在手裡用嗎?”
原悄看了他一眼,不禁有些氣悶。
他當然知道得拿著,但是他害怕……
巡防營這幫人真討厭,非要當面戳穿。
他若是承認自己膽小,豈不給二哥丟人?
原悄深吸了口氣,只能將響箭拿在了手上。
可恐懼這種東西,是與生俱來的,有人怕水有人怕火,原悄怕的東西則數不過來,這響箭就是其中之一,想要克服談何容易?
但為了二哥的面子,他只能咬牙拿著火折子,點燃了引信。
隨著引信“噗滋噗滋”燃燒的聲音,原悄擰著眉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就在這時,他手中一空,響箭被人接了過去。
幾乎是與此同時,伴隨著一聲尖利的爆破音,一束綠色的煙霧騰空而起。
眾人見狀齊聲驚呼,顯然對這響箭的效果極為認可。
原悄卻嚇得一縮脖子,這才發覺衛南辭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身後。
對方並沒有看他,而是俯身拿起另一支響箭,接過他手裡的火折子,乾淨利索地點燃了引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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