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敏行走到他身邊坐下,又抬手幫他搭了搭脈。
“哎,我有個問題。”余敏行道。
“什麽?”原悄問。
“這個Alpha的精神力可以殺死花花草草,也能殺人,那他們能救人嗎?”余敏行指了指那盆枯萎的花,“他能讓這盆花起死回生嗎?”
“起死回生或許不行,但只要一息尚存,精神力是可以幫忙修複的。”
精神力傷人,是通過控制人腦內的組織,使其受傷。讓花枯萎也是同樣的道理,破壞花的組織,或將水分強行從花的枝葉間驅離。如果面對受傷的人或者尚未完全枯死的花,Alpha同樣可以使用精神力進行治療。
“那衛師兄往後豈不是也可以做大夫了?”
“沒那麽容易的,殺人容易救人難。”原悄道:“帝國的法律中有一條規定,非必要之時Alpha不可以濫用精神力,這個濫用不止包括傷人也包括救人。”
療傷所耗費的精神力比傷人更多,很容易讓Alpha的精神力受損。
而Alpha的精神力一旦受損,很有可能產生難以預料的後果。
“那衛師兄這本事用到的機會可就真不多了,他又不能隨便殺人。”余敏行道:“回頭倒是可以讓他試試能不能烤紅薯。”
原悄:……
這倒是物盡其用。
“我突然有點想吃紅薯了。”原悄摸了摸肚子。
“可惜這會兒沒有烤紅薯的。”余敏行道。
金錠子拎了剛燒好的茶水進來,聞言開口道:“小余大夫和公子想吃烤紅薯?”
“沒有,我就是隨口一說。”原悄道,“不過倒是好幾日沒吃點心了。”
金錠子一聽說他想吃,便說要去街上給他買一份。
原悄怕外頭局勢不明朗,想攔著他,沒想到他腳快,一溜煙就跑沒了影。
“你別自己嚇唬自己了,雲州城如今安全得很,衛師兄也絕不會有事的。”余敏行道,“我給你施個針,你先睡一覺,保準醒來什麽都好了。”
原悄聞言點了點頭,並未拒絕。
余敏行取了銀針來,幫他施了幾針。
不多會兒,他便覺眼皮越來越沉,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臨睡著之前,原悄將衛南辭給他的小瓷瓶放到了手裡攥著,所以他睡著之後,鼻息間總帶著淡淡的血腥味以及衛南辭信息素的味道。
大概是這味道的緣故,原悄做了一個夢。
他夢到自己渾身是傷,躺在一個近乎成為了廢墟的艦艙裡。
他耳邊是機械傳來的報錯聲和警報聲,鼻息間是濃重的血腥味。但不知為何,他身上的痛感卻像是被關閉了一般,竟是絲毫沒覺出疼來。
“原悄,醒醒。”一隻手慢慢撫上他的臉頰,在上頭輕輕拍了拍。
對方手上戴著些薄繭,在他皮膚上留下一點微癢的觸覺,這令他稍稍恢復了點神智。
“衛南辭?”原悄睜開眼,看著眼前穿了一身外骨骼機甲的人,眼底染上了點笑意,“你終於回來了?”
“別怕,我不會讓你有事。”衛南辭將頭盔打開,單膝跪在原悄身邊,一手按住了他的胸口。
一陣悶痛傳來,惹得原悄一陣嗆咳,但緊接著他便覺體內湧起一陣熱.流。
“別費心了……沒用的。”原悄一手按在他手上。
衛南辭卻不為所動,隻專心閉著雙目,並未停下來。
“衛南辭,就算你耗盡了精神力,也不可能救得了我。”原悄說著又是一陣嗆咳,吐了一口血出來。
衛南辭忙扶著他的腦袋,防止他被自己的血嗆到。
“我想我不該在道別的時候,說那些話……真的不吉利。”
“沒什麽不吉利的,我會治好你。”
衛南辭說著再次將手放到了他的胸口。
原悄想阻止他,卻已經沒有力氣,“你這樣會死的……”
“只要你活著,我就不會死。”
衛南辭俯身湊到他唇邊,也不顧他唇上依舊沾著血跡,就那麽吻住了他。
濃烈的血腥味混雜著烈焰味,充斥在原悄的夢裡。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卻並不覺得害怕,心裡只有無限的安詳和滿足。
“唔……”原悄從夢裡驚醒,發覺自己手裡還握著那個瓷瓶。
他將瓷瓶放到鼻子下輕輕嗅了嗅,又聞到了夢裡那熟悉的氣味。
原悄心想,這個夢好真實啊。
衛南辭明明是個古代人,可身上穿著機甲的樣子,卻那麽自然。
自然地就好像,原悄真的見過那樣的他一般……
街上。
在衛南辭的安排下,雲州營的士兵開始在幾條街之外挨家挨戶排查。
外頭的動靜很快傳到了藏匿在百姓家裡的Alpha耳中,他以那百姓的小女兒為質,要挾對方快出去看看。那百姓不敢違逆,只能出去查看。
不遠處,衛南辭立在高處拿著千裡眼看著這一切,隨後朝身邊的官兵吩咐了幾句。
他思忖再三,還是決定執行了第二個計劃,將人引到外頭再動手。
因為這樣動手誤傷的可能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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