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就是原司使吧?”溫小落走到原悄身邊,朝他拱手行了個禮,“見過原司使。”
“啊……”原悄瞥了一眼溫小落身後的衛南辭,見對方黑著個臉,看起來很是氣悶。
“此番前來打擾,還請原司使莫要見怪。”
“溫姑娘……有何指教?”
“我繪了幾幅圖,想請原司使指點一二。”溫小落說著將手裡拿著的一個畫筒遞給了金錠子,金錠子忙接過打開,從裡頭抽出了幾張圖。
原悄一看,發覺這圖上繪製的是弩機,雖然那設計與原悄改良前的弩機很相似,但是能看出繪圖的人其實在原有的基礎上稍做了改良。
“你畫的?”原悄問。
“嗯。”溫小落點了點頭,看起來有些激動。
“我上個月回京城探親,聽說了原司使製的弩機,特意去城防看了。”她說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司使真厲害,竟能將五矢的弩機改成了十矢。”
她沒好意思朝原悄說,剛得知原悄改了弩機時,她其實挺不忿的,嚷嚷著要去看,還想著能挑出些毛病來。結果一看見新弩機,她就知道這位原司使的本事肯定十分了得,當場就服了。
後來,她又去看了原悄給巡防員和羽林衛製的沙盤,甚至厚著臉皮去找原君恪借了那把雙弩研究了一番,搞得原君恪十分無奈。
“你來找我……就是幫你看圖?”原悄問她。
“對啊,我原本想著在京城等原司使回去,但我聽說你要等個一年半載才回去,我實在等不及,就假借來找我表哥的名義,騙了我爹和姑父。”
她說著看了一眼衛南辭,尷尬一笑,很快又將視線轉到了原悄身上。
“這……”原悄看了一眼溫小落,又看了一眼衛南辭,心道這個發展可怎麽辦啊?
“今日我就先不打擾了,原司使若是將來得空,可否幫我將這幾幅圖批注一二?”她又朝原悄行了一禮,“我這些日子都在雲州住著,原司使若是願意指點,批注完了讓人將圖送到客棧就成。”
原悄見她說完了就要走,不禁松了口氣,心道這姑娘還挺有意思,雖然來得莽撞,卻很知進退,一點也不叫人討厭。若是當初三皇子有她一半的克制,原悄也不至於那麽不待見他。
更重要的事,三皇子雖然熱衷這些東西,實際上卻很菜。
但這姑娘的圖原悄一看便知,她是真的懂,不是瞎胡鬧的。
“姑娘稍待。”原悄開口道。
溫小落聞言眼睛一亮,有些期待地看向原悄。
“你這圖並不算複雜,我今日就可幫你批注。”原悄道。
她一臉受寵若驚,顯然十分高興。
“這姑娘好像是衛副統領舅舅家的孩子。”金錠子一邊幫原悄磨墨一邊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姑娘像她這副打扮的,看著像是習武之人。”
原悄將她的圖一一打開看了一遍,提筆在上頭標了一些批注,“我朝女子能為官嗎?她這個手藝不去軍器司可浪費了。軍器司裡的木工雖然不少,但是懂繪圖和設計的其實沒幾個,就缺這樣的人才。”
“我朝女子不參加科考,自然也就沒有為官一說。”金錠子道:“不過溫姑娘可真是好眼光,千裡迢迢來找公子……”
“她來找的不是我,只是我的手藝。”原悄道。
“有什麽區別?”金錠子不解。
“區別就是,不論我是男是女,是胖是瘦,是少年還是老朽對她來說都沒區別。”原悄道。
“這樣啊……我還想著溫姑娘與公子年紀相仿,說不定……”
“說不定什麽?”衛南辭帶著寒意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嚇得金錠子忍不住一個激靈。
原悄抬眼看向他,“你這個表妹挺有想法啊,你從前怎麽沒找她給你製弩?”
“我與她幾年都見不上一面,上次見面她還是個小丫頭片子呢。”衛南辭走到書案邊,目光落在原悄執筆的手上,“她幼時是鄉下長大的,性子比較野,家裡一直當成男孩養大的。”
“為什麽要當男孩養大?”原悄不解。
“說是八字跟什麽犯衝?都是些怪力亂神的說法,我也不記得了。”
“怪不得她看起來那麽恣意。”原悄笑道。
“你方才也聽她說了,她來不是找我的,跟我沒關系。”
原悄看向他,“我原本也沒說什麽啊,她找你也沒事兒。”
“那你從昨晚開始就不理人?”衛南辭道:“分明就是在吃味。”
“我才沒有。”
“你有……”
一旁的金錠子簡直沒眼看,起身主動退了出去。
“溫姑娘大老遠從京城來雲州,你這個做兄長的,總不好理都不理吧?”原悄道。
“殷時給她安排了住處,花的是我的銀子,也不算沒理。”
“你可以帶著她在雲州玩幾日。”原悄道。
“我沒這個心思,你要是願意你陪她……算了,你也不許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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