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幾天前在萬劍宗連宿洞府裡見到的那一劍驚鴻一瞥,黑衣修士雖然不清楚這代表著什麽,但是卻知道眼前的娘親是會劍的。
連宿:……
“所以呢?”
他挑了挑眉:“我現在沒有修為。”
“娘親、舞劍。”黑衣修士平靜的抬起眼來,但是說的話卻不容拒絕。
連宿額角跳了跳,隻覺得傻了的人比不傻時還難搞,他可沒有帶武力值極高的熊孩子的經驗。
然而對方一直盯著他,在無聲的對峙了十幾秒之後,為了繼續留在外面,他隻好握著劍半屈腿從石頭上躍起。
簡單隨性的動作叫那張黑不溜秋的臉也順眼了起來。在陽光下,敖傅只看到他眼底無奈。
“看好了。”
連宿沒有拔劍,只是用劍鞘在手上轉了一圈,隨即歎了口氣,愛惜的撫了撫他的寶貝。
幾天沒有練劍,著實是委屈他的劍了。
他手指在粗糙不平的劍鞘上劃過,隨即眼神一變,忽然出了劍。
罩衫青年身似遊龍一般,在林中遊走。雖然困於不能暴露自己修為恢復的事情,連宿只是簡單的練了一套劍法,沒有引動靈力。
但是他本就天生劍體,身負劍丸,一舉一動自成劍勢,只是簡單的舞劍,居然也引的林風颯颯,竹葉低首。
幾天沒活動筋骨,只是簡單的一套劍法也叫連宿舒暢不已。
他腳踩在石頭上,在清溪上回首一劍,水面映照下寒芒閃動波光粼粼。
敖傅目不轉睛的看著,不知不覺,在連宿起劍時周圍居然吸引來了一批林中動物。
妖獸們知道這洞府附近住了個煞星,不敢過來,但是普通沒有開靈智的動物卻不知道。在敖傅收斂了身上血煞之後,他看著和一個俊美的年輕修士沒兩樣。
那些不知危險的動物就被舞劍吸引來了。
連宿劍芒輕輕一挑,看到一隻白鹿蹲在山岩後的石頭上,眼睛亮了一下,一套劍法舞畢收了劍,輕輕笑了笑:“過來。”
白鹿呆在原地沒有動,似是害怕他手中劍芒。
連宿也不在意,他這時已經將劍歸了劍鞘,瀟灑的收斂了寒芒。在看向石頭時,招了招手。
見這人好似無害,白鹿清透目光中閃過莫名光芒,這才慢吞吞的從石頭後面出來。
它看著並非妖獸,但是那雙眼睛卻及其靈氣,好似與山中格格不入。叫連宿一見就喜歡上了。
連宿看著那雪白漂亮的鹿角,又看看白鹿好奇的目光,不由失笑了聲,低頭摸了摸那白鹿。
“你看,我不會傷害你吧?”
指尖從鹿角上拂過,白鹿垂下眼,身體僵硬了一瞬。
連宿沒有發覺不對,隻覺得普通動物果真不像妖獸滿身血腥。
白鹿渾身毛皮雪白,身上一層短短的白絨,手感溫暖,實在好摸極了。
連宿一摸就有些感慨了。
不過,他摸完之後才想起這裡還有個“假兒子”在看著他。他頓了一下,回過頭來狀似客氣的問了句。
“你要摸嗎?”
他只是順口一提,不指望這黑衣修士真會摸,畢竟這人看起來就一副不喜歡這些東西的樣子,上位者的氣質還有些像他師尊。
他說完就覺得自己失言,剛想又補充說算了。沒想到在自己提議之後,黑衣修士沉默了會兒,瞥了眼白鹿。
這時候眼中竟然有些糾結。
敖傅當然不喜白鹿,但這是娘親提出來的,他不想讓娘親失望。
這時候在掙扎了會兒之後,還是伸出手來,想要勉強的在那白鹿頭上死死按兩下。
然而可能他眼神太過凶煞,白鹿看見他就有些驚悸,下意識的就要往後躲。兩隻雪白的前蹄抬起,濺起一片泥土,白鹿轉身就閃躲在了連宿身後。
敖傅伸出去的手落在了空中,臉色難看了起來。
連宿眼皮跳了一下,想到剛才這人的氣勢,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要摸白鹿還是想要暗殺白鹿,也難怪白鹿會害怕。
剛才被連宿順毛的白鹿這時候躲在他身後,重新又低下了頭。
連宿想到是自己失言才叫白鹿受了驚,不由伸手又安撫的摸了摸它腦袋。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
“別怕。”
他將白鹿安撫了下去。
看著黑衣修士冷著臉收回目光去,心中抽了抽嘴角。
這人肯定是沒有擼過小動物。
不過心裡這麽想的,他嘴上卻沒有說出來,見敖傅黑著臉,擔心他遷怒白鹿,連宿轉頭對白鹿清聲道:“好了,回去吧,一會兒天黑了找不到路了。”
白鹿抬起眼來,在連宿看不到的角度,眼神莫名的看了他一眼,這時候在這乾淨修長的手下已經舒服了很多。聽到眼前劍修溫和的和它說話,這時候掩飾住表情,瞥了身邊的敖傅一眼,頭向上微微蹭了蹭連宿掌心,然後才轉身離開。
敖傅見他目光望著走遠的白鹿,莫名的有些不喜歡那隻鹿。
不過這話他並沒有說出來,只是收回目光來,不高興道:“以後、可以練一個時辰的劍。”
欸?
連宿回過頭來。
敖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說出這句話,可能覺得娘親開心的樣子很難得。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