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山距離陵江城只剩下一日路程。”
“明天……應該就能見到了吧。”
他有些好奇連宿見到他是什麽反應了。
懷中人這時候眉梢已經平靜下來。
燕閬低下頭, 卻看到了連宿雙手。
那雙和臉相稱的, 漂亮的手,指節上今日多了很多細小的血痕, 看著是今天比試的時候留下的。
應該是不疼的, 他想。
但是看著卻礙眼。
燕閬目光眯起, 隻落在連宿手上,一縷冰冷的靈力落在手上。
連宿指節上的傷痕就恢復如初了。
只是頃刻間,他身形又頓住。
後背的鎖鏈又在刺痛了,每到這樣的天氣總是十分難受。
外面天色陰沉快要下雨,燕閬臉色淡下來。
這時候,熟睡的連宿卻不經意伸出了手來。
連宿睡著之後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模糊間隻以為是毛茸茸的狐尾掃過了他手背。
手上的傷痕被撫平,他不自覺伸手想要抓住小狐狸的尾巴蹭一蹭。
這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
然而在被抓住手時, 燕閬卻停了下來。
緊接著, 那隻抓著的手將他拉入了枕下。
連宿長發披散在白色裡衣之後, 抱著狐尾想要埋臉進去繼續睡, 卻不想拉的是燕閬的手。
指尖溫熱的觸感和柔軟的發絲在腕骨掃過, 嗅到連宿發間的冷香, 燕閬頓了頓。
不知道過了多久, 連宿在他手上蹭了蹭。
迷糊間那人低聲說了一句話。
那聲音太小了, 燕閬有些沒聽清, 回過神來俯下身。
他聽見連宿在夢裡閉眼:“謝謝。”
……
連宿這一覺睡得神清氣爽,他夢裡夢見白狐不僅來看他了,而且還用尾巴掃了掃他手背,安慰他。
在夢裡嘛,誰還會在乎形象,他當即抓住白狐的尾巴抱著一起睡了。
睡夢中的白狐居然也乖乖的,任由他抱了一個晚上。
連宿早上睡醒的時候似乎還能感受到那毛茸茸的觸感。他睜開眼來轉頭看了眼外面陰天,隨即才慢吞吞的撐著腰起身。
只是他剛起身,就發現不對。
等等。
他手上的傷痕呢?
連宿抬起頭來,看到了手背。
原本密密麻麻的十幾道劍痕已經不見了,這時候手背又恢復了白皙如玉的狀態。
他微微皺了皺眉,有些意外。
那些小細痕是劍氣罡風留下的,很難徹底清除。因為不是很疼,連宿也就懶得理會,昨晚休息的時候任由那些劍痕在手上。
只是沒想到今天早上一起來,這些劍痕……沒有了?
他這時立刻想起了自己昨晚的夢。
夢裡自白狐尾巴掃過他手背,他還抱著白狐睡了一晚。
是白狐?
是它昨晚來治好了他手上的傷?
這劍痕比較難祛除,他想到了燕氏的玉露水。應該只有那東西能夠祛除這些痕跡吧。
如果是這樣才能說的通。
所以,是未婚妻讓白狐來給他送玉露水的?
連宿很快想到了這一點,握著劍微微有
些遲疑。
兩人從來沒有見過面,未婚妻為何對他這麽好?
就在他有些疑問的輕撫著手腕時,薑和在外面敲起了門。
白色身影影影綽綽在門外,連宿回過神來。
“什麽事?”
門外身影頓了一下,響起了薑和的聲音。
“我昨日見師兄回來好像有些精神不濟,過來看看。”
不止如此,薑和昨晚看到連宿雙手上細小的劍痕時就皺起了眉。
不過連宿昨日太累了,周圍人又多,他就沒有說什麽,今天早上才過來敲門。
薑和皺起眉看向門框,他並不是多喜歡這個師兄,只是不想欠人情罷了。
就當是還了對方前幾日雨夜外出尋找他的人情。
他這樣想著,轉身看著門內。
連宿說了聲“稍等”之後,才站起身來,轉身進內間整理了一下衣服。
睡了一夜,他發冠散落,這時候也來不及戴,只能先把罩衫穿上。
青色罩衫披在外面,他走過去打開門來,就見薑和手中拎了一個藥箱在外面,一副要給人看病的樣子。
連宿微微有些遲疑。
“你這是……?”
薑和開口道:“我來給師兄看看。”
看到連宿懷疑的眼神,薑和思索了一下,解釋道:“我對醫理也有些精通。”
其實不止是精通,在醫毒和兵劍之間,薑和的醫毒之術更好,甚至超過了天聖山那些真傳。
只不過,他一直沒有顯露在外而已。
連宿看到薑和說自己精通醫理,拿著藥箱要給自己看傷抽了抽嘴角就要拒絕。
這時候樓上的張長老卻開口了。
“讓小薑給你看一看吧。”
“昨天和毒心劍對峙,我看你受了不少傷。”
連宿修煉出劍丸雖然比常人傷勢容易恢復些,但是也不是什麽傷都能好,還是檢查一遍叫人放心。
“張長老都這麽說了,師兄還要拒絕我嗎?”
薑和抬頭看著連宿。
連宿無奈,隻得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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