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靖安討厭阿宿。
好像……也沒有那麽討厭啊。
他垂下眼對上小木狗眼睛,輕挑了一下眉,回過神來。
“謝謝你了。”
連宿搖了搖頭,看著時間到了。就和未婚妻打了聲招呼之後,也收起了法訣。
馬上就要到晚上了,他還得修煉會兒去和顧靖安集合呢。
只是想到剛剛自己操控小木狗被顧靖安發現,連宿總覺得有些尷尬。
他應該沒發現什麽吧?
煉器獸大部分也是自動的,不是人為操控。顧靖安應該也覺得那個煉器獸是早就被設置好的死物,不會想到他身上的。
連宿安慰了自己兩句,到了下午出門的時候還是有些尷尬。
他持劍走到約定地點,便看到顧靖安早就在那兒了。
這時候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長街之上半明半暗的,連宿也看不清顧靖安神色。
他走過去之後,便看到他手上提了盞宮燈,這時候轉過來看著他。
“走吧。”
一如既往的冷漠語氣,並沒有對他今天白天撞見連宿的煉器獸的事情說什麽,叫連宿一下子放松下來,眉心隱約的糾結也淡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顧靖安雖然面上沒有說什麽,但是卻轉過身去在看他。
那隻木頭狗在白天的時候並沒有什麽清晰的印象,但是在剛剛連宿走過來的時候,他腦海之中卻陡然浮現起了那隻木頭狗的樣子。
走路跌跌撞撞的。
很蠢。
和連宿本身完全不一樣。
可是卻是連宿送給燕閬的。
他審視的目光看著連宿,像是第一次知道他還有別的樣子一樣,不止是一個好脾氣的劍修。
連宿被他目光看的有些疑惑,抬起頭來。
“怎麽了?”
顧靖安搖了搖頭。
“沒什麽。”
“你……”
他遲疑地看著連宿。
“換了身衣服?”
連宿沒有穿平常的青色罩衫,而是換了身更為利落的束腰劍袍,襯得
他更加英姿勃發。
他轉眼看過來的時候,眼睛很清亮。
在宮燈映照下,叫顧靖安指尖微微頓了頓。
他握著長戟,移開了目光。
連宿倒是沒有多想。
“今日巡邏有可能還會遇到魔族。”
“換身更簡單的劍袍,好打架。”
顧靖安沒想到他連遇到魔族都想好了。
昨天一連遇上兩次,回去之後連宿非但沒有心生退縮。反倒還主動想到了巡邏的事情。
他心中頓了一下,驅散掉腦海中的想法,沒有再說什麽。
在連宿不開口時,兩人之間就安靜了下來。周圍不乏有巡邏的弟子,兩人並肩走出內城,往南郊去。
一路上,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神道大魔的事情已經被告知弟子,那些巡邏弟子身上都佩戴了一枚清心佩。
顧靖安身上卻沒有。
連宿隻詫異了一下,便想到顧靖安是陵江城少城主,和城主一樣修習鎮河印,是最不畏懼心神入侵的,那清心佩恐怕對他也沒什麽用。
他收回心神,兩人走到外面時,顧靖安忽然開口。
“把昨天給你的錦囊拿出來。”
錦囊,城主贈給他的那個?
他怎麽知道?
連宿驚訝了一下,就從乾坤袋裡將錦囊拿出,掛在了腰邊。
他腰比起一般的劍修來說更勁瘦柔韌一些,被黑色勁裝包裹,更顯出漂亮。
和那張不怎麽符合人審美的黑臉不太相符。
顧靖安看著他將錦囊系在身上時,莫名想到。
隨即又皺眉收回目光來。
南郊外的迷霧比起之前更大了,只是剛出內城。呼吸之中就似能夠感受到混亂的靈氣,叫人肺腑生疼。
幸好錦囊裡的清氣及時淨化掉了靈氣裡的渾濁。
連宿皺了皺眉。
“那迷霧比之前前行了不止一米。”
這不是個小數字,如果每天都前行這麽多,整個陵江城都會被逼困住。
顧靖安轉頭看了眼。
“這些靈氣和魔族出現肯定有關。”
“只是在此之前,各地已經陸續出現過不少這樣的靈氣波潮。”
“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是魔族引氣的這些靈氣暴動,還是此次只是借了這些靈氣波潮的勢。”
這些年陸續複蘇的上古禁地和靈潮一樣都沒有人能夠說的清。
連宿搖了搖頭。
就在兩人討論靈潮的時候,另一邊,城主府外。
仙闕門的長老在囑咐完門下弟子之後,便準備打坐。身邊馭使的靈獸就守在房門外,他剛閉上眼,卻忽然一道紅光沒入身後。
那紅光出現的急促,叫人沒有一絲防備。
仙闕門的周長老身體頓了一下,剛意識到不對,卻已經來不及了。
他只是元嬰後期,對上出竅期的大魔還有些不夠看。那魔頭選中他作為軀體,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叫他逃掉。
周長老臉上和善的表情變化,一會兒痛苦扭曲,一會兒充滿殺戮,身上的靈氣也漸漸被染紅,滲透出股驚天的業障來。
但是這一切都被堵在結界之中,無人可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