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師尊聽了敖傅的話頓時又怒了。
兩人冷然對峙。
連宿額頭上青筋跳了跳,很想叫兩人冷靜一下,但是他現在又不能說話。
正當他焦急時,這時候連宿身體卻陡然一頓。
因為原本安靜停留在他手臂上的小蝴蝶忽然動了動。
柔軟的羽翼輕輕揮動兩下,叫連宿回過神來。
敖傅在說完之後,就冷哼一聲切斷了水鏡。
藏鋒真君即使生氣,但是這時也不能因為這個打進去,只能皺眉忍住。
敖傅走到貝殼前,低頭看了眼連宿,忽然自言自語了兩句。
“明天你要是再不醒來。”
“恐怕得換醫修了。”
“鬼蘿看了好幾天,怎麽一點用都沒有。”
這樣說著,敖傅忍不住伸手進貝殼裡,想要探探連宿的脈搏。
只是連宿怎麽敢讓他探,他身體僵住,不知道敖傅要幹什麽,只能看著這人將手伸到了他脖子上。
一道靈光閃過,敖傅探了一下連宿頸脈,隨即皺眉。
“頸脈倒是比之前強勁多了。”
他說完之後,剛要收回手來,卻忽然發現手指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沾染了一點黑色。
敖傅雖然沒有潔癖,但也有些疑惑。
這東西哪裡沾上的?
他剛才進來的時候好像沒做什麽?
他微微有些疑惑。
連宿卻不知道對方手上沾染了烏木角汁,這時候隻屏住呼吸等敖傅什麽時候走。
他可不想這人再一時興起,低頭把他手拉出來探脈了。
天知道,剛才伸手到脖子上的時候連宿有多尷尬。他還以為敖傅終於氣不過要掐死他了呢。
他心頭松了口氣,卻不知道袖子裡的燕閬眼神卻沉了下來。
在敖傅伸手在連宿衣領處的脖頸探脈時,他眉頭就皺了起來,臉色冷的嚇人。
空氣中的溫度不知不覺的低了些。
燕閬眯起眼,忽然又往前飛了些。
連宿剛剛放下來的心又緊繃了起來,不知道燕閬怎麽又飛到袖子裡了。
是被敖傅嚇到了?
連宿閉上眼只能得出這麽一個結論。
妖皇近距離就在面前,一不小心就會被發現不對,未婚妻嚇到也有可能。
他安慰了自己一句。
這時候想要在心底和未婚妻說話,只是癢癢的感覺順著手臂傳上來,叫他開口時有些艱難。
“你不用怕。”
“他不會發現你的。”
燕閬蝶翼落下。
他當然知道敖傅不會發現他,他甚至都不知道宮殿裡多了一個人。只是……妖皇對阿宿的動作卻讓他下意識的不喜。
在敖傅手落在連宿頸邊的一瞬間,燕閬心中升起一股連自己也沒有料到的情緒。
讓他眼神幽沉,竟對敖傅起了殺意。
不過這殺意輕描淡寫的被遮住,就連連宿也沒有察覺。
在肩膀上的蝴蝶停止了舞動之後,連宿總算是微微松了口氣。
看來未婚妻剛才果然是害怕了,不是故意的。
他心頭想著。
敖傅這時候看著貝殼裡的連宿,皺了一下眉。
“明天還是叫侍從來給你洗洗吧。”
“順便泡泡藥浴。”
妖族受傷一直是泡藥浴見效最快,這兩天吃藥雖然穩定下來。但是敖傅被藏鋒真君一煩,還是決定泡藥浴算了。
每天從貝殼裡出來一柱香,泡完之後再回去也不耽誤修養。
他這樣想著,心中暗自下了決定。
連宿在聽到泡藥浴時就身體僵了一下,然而敖傅並沒有發覺,倒是在袖子裡的燕閬發現了。
泡藥浴……
他眼神冷下來,不過在看到阿宿的反應之後就知道他在擔心什麽了。擔心自己泡進去之後烏木角汁被洗褪色嗎?
分明是離譜的事情,但是因為眼前的人是連宿。不知道為什麽,燕閬就是莫名生出絲笑意來,叫剛才因為敖傅升起的戾氣也淡了些。
他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聽見連宿心跳似乎微微快了些,緩緩垂下眼。
好在敖傅並沒有打算今晚就試試藥浴,在做好決定之後就走了。
宮殿裡此時又只剩下了他們兩人,聽著妖皇的聲音離開。
連宿呼吸微微平緩了些,緩慢的睜開了眼。
“走了。”
燕閬看了他一眼,沒有動。
連宿本來不覺得尷尬的,但是蝴蝶此時停留在他肩頭,微微有些癢。他只能在心底道:“可以出來了。”
燕閬這才煽動了一下翅膀。
他本來是想從袖子裡出去的,但是想到敖傅剛才手按在了連宿頸邊,頓了一下之後,卻從衣領處往外飛了飛。
蝴蝶從青色的罩衫下飛出,在飛到跳動的青色脈搏時停留了一下。
不知道有意無意,連宿感覺到一隻蝶翅劃過了他頸邊,叫他不自覺又僵住。
好在只是一瞬間,蝴蝶就從衣領裡飛了出來。
連宿耳邊這才響起燕閬的聲音。
“抱歉,剛才藏到肩膀之後想出來,發現從衣領比較近些。”
他像是在解釋剛才的舉動。
連宿理解的點了點頭。
抄近路嘛,他也知道。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