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牙箸隨意夾了塊東西, 硬邦邦的回道。
這態度叫薑和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覺得這位陵江城少城主奇怪。
反倒是燕閬神色自若, 在一旁隻手看著書。
雲舟上的時間過的不快不慢,除了修煉便是修煉。薑和不過兩日沒有出來,不知道氛圍怎麽變了那麽多。
連宿歎了口氣, 知道顧靖安一向不喜歡他,將他視為情敵。見對方不說,他也不好說什麽, 這時候只能搖了搖頭, 就著糕點研讀了會兒劍譜。
他神色自然清朗, 背影挺直,整個人看著絲毫不像是在下位的樣子,顧靖安又有些懷疑是自己想多了。
在他映像中那些道侶之中下位者從未有像是連宿這樣的,與其說他是下位者,不如說他——更像是不怎麽喜歡男人一樣。
顧靖安腦海之中亂七八糟,第一次出現這麽多無關的事情,這時候猛地收回目光來。
連宿不知道這人心底想法,此時在看了會兒劍譜之後,又湊過去和燕閬一起研究。
燕閬出身世家,博學多聞,幾乎集百家之長於一身,連宿之前沒有與他論道還不覺得。這幾日閑時一起在院子裡交流道法,才發覺出燕閬道法高深,境界深不可測。
因此這幾日,一有什麽問題便來與燕閬討論。
燕閬看著連宿指出的地方,緩緩開口。
他聲音不大,因為穿梭在雲中,被風聲遮擋,更有些模糊。
連宿為了聽清楚,這時候不由再靠近了些。兩人幾乎是湊到了一起,近的連宿一抬頭,就能撞上燕閬。
薑和冷笑了聲,覺得師兄真傻。
論道怎麽可能聲音這麽小,燕閬分明是故意的,但是師兄卻察覺不到,還傻乎乎的湊過去,真當別人拿他當朋友?
薑和原本看不慣這黑不溜秋的偽善師兄,覺得他是老好人。但是現在卻不知不覺,居然為他操心起來,覺得師兄這頭單純羔羊一不小心就要被人害了。
不過,師兄分明是上位者。
為何和燕閬在一起時看著這麽……違和?
是的,違和。
薑和此前從未觀察過這件事,今日看兩人相處,不知不覺竟然察覺到有些微妙的違和感。
分明燕閬是師兄的未婚妻,為何總感覺有些不對?
他端著茶杯,掩起眼中的思索,這時候若有所思。
連宿在請教完了剛才的道法問題之後,這時候又退了回來,研讀起了劍譜。
他斬業劍訣已經修到了第二境,這時候還需要集齊百家之長,再行思索,看能否打通第二境。
說實話,連宿第一境打通已經萬分困難,因此對於短時間內打通斬業劍訣第二境完全不抱希望。
而且他此時還有隱疾在,也不知道這隱疾最終會不會影響修煉。
連宿微微有些憂愁,眉頭皺了起來。
如果只是……那裡不行的話他還能接受。
但是影響修煉就不行了。
青年面上眉頭皺起,燕閬第一時間發覺:“怎麽了?”
連宿搖了搖頭。
“沒什麽。”
“只是有些擔心這病症。”
其他兩人還不知道連宿的病,以為只是寒氣的緣故,燕閬卻知道的更多一些。這時候目光不著痕跡的落在了他丹田之上。
侵略的目光被掩下,燕閬只是道:“阿宿不用太過憂心。”
“聽聞天聖山山主在醫毒之道造詣極高,應該會有辦法的。”
聽到燕閬提起天聖山山主名字,薑和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隻一瞬間卻沒有被人發現,這時候又看了師兄一眼。
……
晚上連宿睡不著覺,這時候便出來在院子裡練劍。他白日裡研究劍譜,隱約又悟到了一些,在睡不著之後,持劍出來。
雲舟之上的院子草木十分漂亮,連宿在看了會兒後忽然持劍躍起。
劍影簌簌落下,在庭院之間穿梭。
燕閬本是坐在高台之上,這時候目光落在了旁邊院落裡。在看到連宿這時也在練劍之後,眉梢微松了些。
他今日倒是沒有出現,而是眼眸微落,一直看著小青雀。
連宿在練了一套劍法之後擦了擦額頭上的水,這時候剛準備繼續,卻又聽到了敲門聲。
燕閬目光移開,居然看到這時候顧靖安來找連宿了。
他微微眯起眼。
連宿原本以為這時候會來找他的肯定是燕閬,因此開門之時毫無防備。然而在打開之後,他才看清門口的人。
穿著玄甲的英俊將軍站在眼前,在看到他手中的劍與額頭水珠時便明白了。
“你在練劍?”
連宿點了點頭:“睡不著便比劃幾下。”
“少城主來是有什麽事?”
顧靖安這時又想到了自己之前覺得連宿和燕閬之間關系怪異的事,他抿了下唇,這時候淡淡道:“之前有件事忘了。”
“剛才在修煉的時候想起來便給你送過來。”
他從懷中拿出了一封信,這時候遞給了連宿。
“這是顧破虜在我來找你之前寫的,讓我轉交給你。”
顧破虜?
比起性情冷漠的顧靖安,連宿和顧破虜之間的話題倒是多了不少。兩人同為劍修,又一同經歷過陵江城大難,互相之間也彼此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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