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他足夠有錢。
楚倦深邃的眼眸看著他很久,搖了搖頭。
這個世上怎麽會有這樣貪得無厭的人?黎淮安氣的無法說話,可過後他突然又冷靜下來,找了程易舟為楚倦安排了簽約事宜。
“你知道這個圈子裡有多亂吧?陪酒,金主多不勝數,與其跟旁人不如繼續跟著我。”
小少爺理直氣壯,哪個金主再大再貴能貴過黎家?
楚倦即將畢業,他品學兼優以後將會有自己的事業和人生,若他有骨氣一些就可離開黎淮安,可他想進娛樂圈那就大大不同了。
他需要一個家大業大,財大氣粗的金主。
提出這個要求時,他並沒有感覺有什麽不對,直到對面的青年突然笑了一聲,那張過分冷峻的臉陡然笑起來讓人有一瞬心臟驟停。
他問黎淮安:“為什麽還要繼續?”
兩年過去了,他已經想抽身離開為什麽不肯放他走?
“當然是因為你像周榛言。”這話已經說了無數遍,脫口而出成了習慣。
楚倦看著他良久,最終在簽約合同上簽下了字,他的聲音平靜如水:“好啊。”
黎淮安告訴自己,只是因為楚倦笑起來太像周榛言,所以才會有片刻的失神。
即將斷掉的緣分再次續上,鏈接他們的卻依然只是金錢。
娛樂圈是一個大染缸誠不欺他,楚倦第一次參加選秀就被滿腦肥腸的製作人灌酒下了藥,那個製作人倒是知道楚倦身邊有一個跟著他的青年,卻只是以為那是楚倦的小男朋友。
誰家金主這麽年輕呀,一副大學都沒畢業的樣子。
那個製作人事後被黎淮安收拾的很慘,他不想要過程,隻想要結果,結果就是程易舟收購了那家公司,其他的自不必再說。
而那天晚上喝醉酒的楚倦被帶入包廂時是黎淮安一腳踹開了包廂的門,那個腦滿肥腸的製作人脫了上衣露出滿是贅肉的身材,用黎淮安從來沒見過的貪婪的目光看著醉酒的人。
而後被楚倦一腳踹翻在了地上。
青年清拔的身形顯得踉蹌,冷冽的眼裡少見的覆蓋了一層霧氣,他半坐在包廂的沙發上仰起頭,露出一截脆弱的脖頸,看見黎淮安來了那雙冷冽的眼裡才綻開些許的笑意。
“你來了。”
沒有人知道那一刻黎淮安為什麽心如擂鼓,他把所有人都轟了出去。
哪怕是被下藥楚倦待他依然溫柔,然而在那種時候溫柔並不那麽受人喜愛,對黎淮安反而如同折磨,黎淮安腦子一片漿糊,模模糊糊的求他別這樣。
楚倦卻只是細密的吻過她的耳郭:“乖一點,會受傷。”
楚倦不為所動,黎淮安咬住手臂,被折騰的快要哭了,說話已經不經腦子,隻想刺激楚倦:“溫柔一點,榛言哥哥就很溫柔。”
然而事實上他甚至連周榛言的手都沒有牽過。
聽聞此言,楚倦先是一頓,不久以後就攥住黎淮安的手腕開始發狠,他總是如此迫切的想要把自己和周榛言區分開來,於是輕易被黎淮安抓到把柄。
可黎淮安到底是真的心心念念周榛言,還是只是想借用周榛言這個名字,看見那個永遠冷冷清清的人眼睛裡浮現不同的情緒,然後溫柔的把他捧在心上對待,他自己都從未分清。
第157章 金主和小明星
因愛而有恃無恐最終打開眾惡之門。
在過去的那些年裡他任性太過, 楚倦的溫柔打開了他肆無忌憚的門閥,他以為那個人會永遠包容他,但最終刺傷了楚倦,讓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黎淮安醒過來時夜色已深, 那些紛至遝來的記憶被掩埋太久, 突然降臨至睡夢當中時竟壓的他呼吸都難受。
他沒有打開燈, 只是默默蜷縮在沙發上,窗外是寂靜寥落的月色, 已經秋天了, 他歪在沙發上睡著, 再也沒有人會輕輕把他抱回房間,或是在他身邊搭上一條毛毯。
很久以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哭了, 在夢裡哭的,眼淚打濕了懷裡的抱枕,摸上去一片冰涼。
過去那樣坎坷難過, 他在夢中都能哭出來, 又何況親身經歷的楚倦。
他摸索著找到手機,打開以後給程易舟一個電話敲過去。
程易舟大半夜被吵醒恨不得過來把黎淮安掐死:“祖宗, 我的真祖宗,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你不睡我也得睡啊。”
黎淮安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楚倦現在在哪裡?”
“你大半夜打電話就為了問我這個?!”
程易舟眼睛都快閉上了不耐煩的嘟噥著:“一個小明星小情人, 至於嗎?榛言哥都已經回來了,你灑脫點好不好?”
“你以後不許這麽說他。”
“嗯?我說他什麽了?”程易舟還沒清醒,勉強開了燈, 最近天氣太乾,他伸手摸索著去拿櫃子上放著的水。
等了很久才聽見黎淮安的聲音,帶著一點沙啞, 他說:“易舟,我好像有點後悔了,我是不是很對不起他啊?”
他像是怕程易舟不明白,哽咽了一下重複著:“我是不是很對不起楚倦?”
“哪兒能啊,不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嘛。”陳易舟打了個哈欠,他說話不過腦子,直到聽見黎淮安的聲音透過聽筒傳過來,帶著哽咽的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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